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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其實今兒還有道大菜——一罐四鮮烤麩罐頭,是兩個小護士偷偷塞給他們的。原本倆小護士一人一罐烤麩,打算一人送給一個帥哥,他倆當然不能要,小護士立馬就有點兒泫然欲泣的意思了,其結果是兩個小護士站中間、戚少商和顧惜朝站兩邊兒合了個影,還沒忘了舉起烤麩罐頭。最後他們留了一罐,戚少商和藹可親地說我們倆分著足夠吃了,兩個小護士興奮地使勁兒點頭,使得他倆都產生了一種其滿足感怎麼比剛才合影還要蓬勃的詭異感覺。

晚餐已經如此豐盛,還有人給配上音樂,映襯在破敗廢墟的背景之下,別有一種愴然的浪漫。

聽得出吉他不是什麼好貨色,音色粗糙得不行不行的,然而羅謹言的手法純熟,技巧極佳,唱功也有水準,彌補了劣質樂器的不足,反正估計也沒幾個人分辨得出吉他是好是壞。那把吉他是一個十五歲男孩兒的,地震發生的時候那孩子正練習,別的啥也沒顧上,就順手把吉他抱出來了,他爸媽一看見吉他就忍不住感慨怎麼沒搶救點兒有用的出來。不過既然已經帶出來了,總也不能給扔了。下午他跟兩個同學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彈吉他,剛巧被無所事事的羅謹言碰上,隨便劃拉兩段和絃就把小孩子給震住了。三個半大小子圍著他要他多彈幾首,那崇拜的眼神讓他十分受用,於是彈著唱著,圍觀的人就越來越多。

聽眾主要是青春期的孩子們,再煩惱也會本能地追求快樂美好的東西,何況這些天都悶壞了。儘管住所和財產毀了,可是有親人就有家,有生命就有希望。

其實羅謹言私下裡玩兒的最多的是節奏布魯斯,當然也喜歡搖滾,不過為了在歌壇立足被公司要求加了許多流行元素,大抵也是趕上一個不錯的時候,輕輕鬆鬆就紅起來了。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強烈感覺西方音樂與現下的場景十分不搭調,因而唱的主要是民謠和鄉村,這部分他不太熟悉,開始琢磨半天才能想出一首差不多合適的歌兒,後來有人在底下報出自己想聽的歌曲,他就從其中挑著唱,不過他選的歌兒始終是甜蜜溫暖的、柔和安靜的或者輕盈快樂的。

羅謹言是當紅歌手,早習慣了粉絲的鮮花掌聲和尖叫,然而今日格外不同。也有來了又走的,但周遭留下圍著他的半大孩子們,眼裡則是不加掩飾的驚歎和崇拜,他們可能懵懂、魯鈍,並不懂得何為音樂、何為欣賞,但他們的愛憎都是單純的,沒有一絲虛情假意。他心裡湧上一種奇妙的滋味。

其實羅謹言長得很漂亮,眉清目秀、膚色白皙、身材勻稱,隱約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明星氣質,是個偶像的好料子。他懷抱吉他淺吟低唱,撥弄琴絃的手指直而修長,今天天氣好,落日餘暉灑在他身上,散發出美麗的光輝,某一瞬間竟美好宛如夕陽下的天使。他的聲音清澈純淨,好像一道晨光穿透災區上空密佈的愁雲慘霧。

戚少商微笑道:“你聽他唱的那些歌兒,小兔崽子還是挺懂事兒的,沒上什麼碾核雷鬼的。”

顧惜朝道:“嗯,知道拿著手機鑽別人帳篷,還想怎麼懂事兒。”

“老實說,我總感覺他不像個壞孩子。”戚少商琢磨,“怎麼講,他乾的這事兒肯定不是好事兒,但是吧,又不像是懷著特別惡毒心思的,可能就是好奇貪玩兒,或者有點兒二。”

“您哪兒看出來人心思惡毒不惡毒的呀?”顧惜朝涼涼一笑,“以貌取人要不得啊。”

“我這輩子就以貌取過你一人兒,這不就掉溝裡了麼,還得娶回家。”戚少商湊近了點兒,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只好舍了自己拯救天下,收了你這隻妖精。”

少時,戚少商和顧惜朝想去散散步,起身時又往羅謹言那裡看了一眼,正對上他投來的目光。羅謹言揚起下巴嘴角微翹,是個得意中帶著挑釁的笑容,好像在說他也可以做到,散發出來的是那個年紀的年輕人獨有的自信、活力和無所畏懼。

顧惜朝突然道:“老實說,我總感覺他喜歡你。”

“瞎說什麼呢。”戚少商嚇一跳,“好麼說他兩句都能跟我拼命,還搞偷窺,我就說他不一定心思惡毒,你也不用顛倒黑白吧。”

“淡定一點兒,我說真的。”顧惜朝嘴角微帶笑意,“他的行為雖然幼稚、不友好、讓人反感,但他肯定對你有興趣,就像你說的,好奇貪玩兒,一個人是不會討厭能讓他好奇、感興趣的東西的。他留下來很可能正是因為你,即便是想伺機窺探、報復,或者是證明他並不是咱們那晚所看到的那樣。”

“好吧我承認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對您的推理我堅決不能苟同。第一,不討厭不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