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不是都跟阮明正患病有關?戚少商重承諾,可並不傻,若不是阮明正時日無多,或是無路可退,他斷然不會輕易答應結婚,阮明正跟了他那麼多年,若有什麼早就有了。
那時候戚少商送他出門說他要結婚了,關了門又追下來,在兩級臺階之上說想他了就過去看看,現在回想,那幾句簡單的話說得該有多麼艱難。人生諸多磨難,有時是求而不得,有時是得而不能,也真是沒辦法。
他又想起戚少商的親吻和撫摸,輕易在他身上燃起的火熱情慾,那一晚他們盡情放縱,其實透著深深的絕望,彼此都明白,只是沒有說破。後來在悅來,他說一年見一次,見面做個愛是帶著氣的,因為那天的開始即是結束,就算情感上放不下,不願意就此斷絕往來,但理智上都不想藕斷絲連、暗中維持這種關係的。
就這麼胡思亂想過了一夜,彷彿是睡了兩個多鐘頭的,但睡得不踏實,反而更加疲憊不堪。更喪心病狂的是他居然做春夢,夢裡他在戚少商家的落地玻璃窗前彈鋼琴,戚少商過來從背後抱著他、吻他,雙手伸進褲子裡去摸他,撩撥得他心癢難耐,然而卻又不肯幹他,他空虛焦躁,緊緊纏抱住他不放,低聲下氣地央求。然後息紅淚和阮明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在旁邊罵他下賤,阮明正的眼睛變成兩隻空洞,不停地流血。傅晚晴也來了,在他耳邊低聲哭泣,說惜朝不要這樣,回到我身邊來。劉青皺著眉頭罵他不爭氣,康馨月啐一口唾沫罵他是個掃把星。而戚少商抱臂倚在窗邊看他被五個女人圍攻,笑而不語。他腦袋都要爆炸,不知從哪裡撿了把匕首,上去一人一刀,鮮血淌得滿地都是。戚少商踩著鮮血過來再次吻他,他們在漫天的血紅色中瘋狂地做/愛。
作者有話要說:
☆、難兄難弟
顧惜朝驚醒的時候發覺內褲溼了,冰涼黏膩的一片。他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捶了一會兒床,然後起來換了酒店在房間裡擺放出售的內褲。新內褲洗是沒法兒洗了,但起碼乾爽,湊合著穿吧。他沒好意思直接扔,而是卷巴卷巴塞進新內褲的包裝袋才丟進垃圾筒裡,又扯了幾截兒衛生紙扔進去,最後把用過的一次性洗漱用品的殘骸一股腦兒丟進去才算完。
他的確是不好意思,但本不至於矯情成這樣,偏偏上個月劉青刷八卦,看到一條說某明星離開下榻的酒店後,保潔人員在其房間內找到若干粉絲送的禮物和撕爛的卡片,其中還隱藏了兩隻用過的保險套。套套沒什麼大不了,但不幸的是,該明星在前一天舉辦的見面會上才信誓旦旦地對粉絲說過“我也愛你們”、“什麼都喜歡”、“不要花錢買禮物”、“支援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之類的話。丟掉粉絲送的禮物並不稀奇,只怪他們太傻逼,也怪保潔阿姨太潮流,居然拼起卡片並小禮物一起拍了照片傳上微博,隨後更有當天在現場的粉絲根據圖片聲稱,他們送的高階香水、名牌手包等並沒被丟掉。這條娛聞引起了公憤,叫罵、鄙視、板磚滿天飛,經紀公司的危機公關做得也不甚高明,道歉之外只拉出一個不知道是否果真存在的“新來的小助理”做擋箭牌,這年頭兒的粉絲哪兒那麼容易糊弄,據說鬧得太過難看,已被公司暫停了一切工作。
顧惜朝做經紀人的時候就特別謹慎,加上剛曝了這麼個事兒,導致他不得不進行這種看似神經質的處理。雖然很蛋疼,雖然他還不很紅,但他可不否認產生“演員顧某某獨自夜宿某某酒店,房內獨留沾滿不明物體內褲一條”這種標題的可能性,關於醜聞,自古就是沒有最醜只有更醜,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罷。
顧惜朝五點半左右起來,請前臺值班的服務員小姐幫忙叫了計程車。下去辦理退房手續的時候,小姑娘一雙眼睛就有點兒飄忽不定,最後終於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給籤個名。顧惜朝順手簽了,衝她微微翹了翹唇角,算是一個友好的笑容。
再高冷的人剛開始被關注、被喜愛也會竊喜,同過去的日子相比,這種滋味是很有些不錯的,他現在被圍的頻率不高,並未造成太大困擾,原本對粉絲可以更熱情一些,然而今天腦袋疼又心裡亂,卻是沒這個心思。
如今醫院最是門庭若市的地界兒,軍區醫院相對而言管理更嚴格,人也少些。顧惜朝進了大門往住院部走,邊走邊給戚少商打電話,好幾個月都沒撥過這個號碼了,其實他也挺茫然的,一直沒有考慮過如果戚少商不接電話、不在醫院或者拒絕探病、拒絕解釋,他該怎麼辦。不過這次戚少商很快接起來,電話那頭壓低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小顧,這麼早?你在哪兒呢,沒事兒吧?”
顧惜朝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