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一口老血悶在喉頭,恨不得噴他一臉,尼瑪正當壯年說話能不這麼大喘氣兒麼。
鐵遊夏說完又頓了頓,才又一臉嚴肅地說道:“戚少商當時說要救命,蔣格格正跟蘇城一起,倆人就先去了,路上叫了些支援。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有另想辦法。警方需要英綠荷這個汙點證人,想必她已經跟你講了戚少商當時的所作所為,如果我在場,絕對不會放任他濫用私刑的。”
顧惜朝已經習慣他的說話方式,也不催他,就等他自動接下去,然而這次等得有點長,他不由狐疑,既然都說了,有什麼關子好賣的呢。鐵遊夏也很納悶兒,顧惜朝不說也不走,到底想幹嗎?
鐵遊夏:“?”
顧惜朝:“?”
鐵遊夏:“……”
顧惜朝:“……”
鐵遊夏:“還有事兒麼?”
顧惜朝:“你繼續說呀。”
鐵遊夏:“……完了。”
顧惜朝:“……完了?”
鐵遊夏:“剩下的牽扯到保密制度,我不能告訴你。”
顧惜朝:“……”他忍不住腹誹,什麼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什麼如果你在場,沒頭沒腦的幾個意思啊?可他也明白,回想一下鐵遊夏甚至都沒說過戚少商同警方有合作關係,他只是不否認而已。大家都是聰明人,話倒也不必非要說穿不可。
至於顧鄉,還沒等顧惜朝去找她,她自己反而主動出現,彷彿知道事情再也拖不下去,掐準了時間一般。
顧鄉淡然道:“兒子,最近跟戚少商怎麼樣呀?”
顧惜朝道:“何必明知故問。”
顧鄉道:“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怎麼還明目張膽地追起來了。”
顧惜朝道:“當初是沒在一起,現在也沒有,我可沒說過我不喜歡他,也沒說過不會追他。再說了,你不也答應過不搞他麼。”
顧鄉道:“那次談話之後,我的確再沒動過他呀。”心中嗤笑,當初自己就不信他模稜兩可的“沒有在一起”,如今可不就應驗了,果然如此。她一度以為戚少商同兒子之間,也許不能說無情,但怕是沒什麼希望能再湊合到一塊兒去的,可惜還是要走到這一天。
顧惜朝道:“說吧,那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兒?”
顧鄉道:“也沒什麼,那天我跟你講的都是實話,只不過戚少商答應了我一件事。”
顧惜朝道:“答應不讓我看到,答應不對我說?你拿什麼要挾他的?”
顧鄉卻是笑了,“戚少商不知道你身邊有我的人,他打電話要我救你的時候,其實我這邊已經安排下去了。我就對他說,‘要我救人可以,不許讓他看見你,事後也不準再提。’”
顧惜朝不是不信,但明顯不全信。顧鄉瞧他那個表情,不禁好笑,“原話如此,一個字也沒改動過。戚少商也不信的,他說你是我兒子,我不可能見死不救。我說你本來就不肯認我,再同個男人亂搞,有兒子也等於沒有。他居然就信了。”
顧惜朝沉吟片刻,“他不是信了,他是不肯冒險。”
顧鄉點點頭,“我也這麼想。其實他不見你我還比較有把握,但我可沒指望他會隻字不提,當時話說得松,要耍賴怎麼都能賴過去,沒想到這個小子還真有點兒……一言九鼎的意思。”
顧惜朝道:“你這是誇他的意思?”他認為戚少商答應別人的事,確實不會輕易反悔,但如果想讓自己知道,是可以想別的辦法的。大抵是後來接二連三地出事,他連將來都放棄了,這件事就更沒有必要再提。
顧鄉道:“我對他的印象從來都不錯,只不過誇他,並不等於承認他這個兒媳婦。”
“……”顧惜朝眼角嘴角太陽穴一併抽搐起來,只覺立馬就要口眼歪斜大腦充血了。自己果然天真,顧鄉城府太深,偏又世事洞明,壓根兒鬥不過。他頭一次緊張起來,好像真成了個等高堂批准媳婦進門兒的兒子,“那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然是不贊成的意思,非但不贊同,而且一輩子都不會贊同!別以為你媽在南美二十幾年就是個混不吝,能拿個爺們兒當兒媳婦看,這我出去怎麼說?”顧鄉打了個寒顫,“不行,受不了。”
顧惜朝心說,如果拿你兒子當別人媳婦看,不知道會不會好接受一點兒。
顧鄉看他不說話,“哼”了一聲道:“怎麼個意思啊,為了那小子,跟我劃清界限,淨身出戶?”
顧惜朝淡淡道:“我原本就一無所有。”抬起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