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到外,徹底不成人形了。
徐班頭髮狂地大叫,大概也因為疼痛,他暴躁得如同一頭紅了眼的公牛。他的房門立即被鎖了起來,他已經開始攻擊任何站在他面前的人,哪怕是任何活動的物體。
當他獨自處在完全隔離的黑暗中時,卻反而會變得異常安靜,你在門外一整天,屋裡就跟沒人一樣。
但若碰出半點動靜給他察覺,他便條件反射似的,在裡頭瘋狂地衝砸怒吼。
萬回很害怕,害怕萬一刺青醒過來後,變成和徐班頭那樣,又或者,刺青根本醒不過來了。
沒有人不在猜測,這三人究竟遭遇了什麼,導致一死一瘋,一個還可能永久昏迷,究竟是看到什麼,聽到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沒有人願意嘗試再去冒一次險,這謎一樣的深洞,正散發出不祥的氣息。甚至謠言他們三個,是闖入了不該闖的地方,中了邪。
有次哨馬曾隨口講那個洞,“深得跟他媽十八層地獄似的。”
現在想來,這話可真不吉利。
緊繃的事態直至第四天,竟突然間出現了轉機。
刺青甦醒了,起先是發現他嘴唇無聲的嚅動,處於似睡非睡的狀態,哨馬他們決定先不通知旁人,等他完全甦醒,畢竟有徐班頭在前。
刺青倒是沒像徐班頭一樣發瘋,
事情真相似乎近在咫尺了,只需他開口。
萬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在意一件事,當刺青首次睜開眼,恍惚的目光移至自己身上時,那一刻刺青突然流露出一種愕然的神情,可這神情來去好快,眨眼間從他臉上消失。
然而與徐班頭相似的是,對此,對洞下的遭遇,你問他,他緊閉著嘴,如同失憶般不答半個字。
大家也束手無策,如果僅僅失憶,至少是比副班頭徐班頭好得多了。
不過仍無法排除這樣的可能,萬回想:一,如果真失憶,刺青應該是與班頭們受到了同一種刺激或打擊,他們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哨馬猜度,或許洞記憶體在某種神經性毒氣,類似於那個鋼瓶;二,如果刺青並非真的失憶,而僅僅是不願開口,那他必然在隱瞞一些事情,那個巨大黑洞內,發生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在副班暴斃徐班出事後,以刺青的理智,他選擇了沉默。
徐班頭死了,第五天。
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