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宮裡,聖人這幾日來得越發地少了,前頭裡還歇在德妃處一回,除此之外,便只是皇后皇后皇后!”見身邊的大宮女一臉驚慌地進來要掩她的嘴,她便瞪起了眼睛喝罵道,“膽子這樣小,你這是來服侍我,還是給皇后做奴才的?!”
之後,便與三皇子鳳桐抱怨道,“不過是個宗室,還能越過我去?你病了,你父皇也沒有這樣著緊,竟將整個太醫院都搬過去了似的!太后也不知道發什麼瘋,還說出太醫與鳳卿同死的話來,不是說他不受寵麼,怎麼就成了如今這樣?”見鳳桐咬牙切齒,她便繼續說道,“肅王一家,這恩典也太過了,我聽說今兒一早,鳳鳴就風風火火地往肅王宮裡去了,這麼上杆子巴結,可見是個聰明人了!”
“又是他!”摸著嘴角的淤青,鳳桐目中閃過一絲厲色,冷笑道,“老四是個沒腦子的,還敢往渾水裡趟,找死不看日子呢!”
“聽說這一回那病秧子病重,與二公主有關。”徐妃便若有所思地說道,“聖人不知其中原委,卻還是大怒,那天晚上就叫二公主滾回京裡去,又呵斥了唐妃,我瞧著這兩個,是有失寵的架勢了。”說完,便眉頭染上了愁色道,“竟看重到這個份兒上,只怕日後,你是不及他的。”挑撥了幾句,見鳳桐的臉上染上怒色,這才滿意地說道,“你是我的親外甥,姨母難道會眼看著你比老四那莽貨還不如?以後聖人在我宮裡,我總是要給你說些好話的。”
“多謝姨母。”鳳桐感激地一禮,這才沉著臉說道,“姨母乃是宮妃,病成這樣竟無人看顧,我是看不過去的,一會兒便去王叔那裡,給姨母尋個太醫來。”見徐妃的臉上露出了歡喜之色,這才微微頷首,一路忍著氣往肅王處去了。
肅王處,卻是一片的笑聲。
神醫,真的不是吹出來的。程靜幾根銀針下去,又給鳳卿灌了一碗藥,雖然鳳卿未醒,然而連阿元都能夠看得出來鳳卿的臉鮮活了許多,不再如之前那樣的死白,連呼吸都有力了起來,此時一塊大石落了地,那程靜已經甩著手,在一群太醫崇拜的目光裡打著哈欠走了,阿元這才滾到鳳卿的身邊,試探地握住了他的手,見不是那樣冰冷,便眉開眼笑了起來,一邊含糊地叫著,一邊在鳳卿的身邊亂滾。
還沒滾幾下,就叫一雙溫軟的手給接住,阿元好奇地抬頭一看,就迎面叫蔣舒雲那張美麗得叫她心驚肉跳的臉給衝擊了一把,如今輕鬆了,就有時間看著美人兒流口水了,阿元呆呆地看著這樣的美人對自己露出了一個宛如冰雪化開的笑容,嘴角便很羞恥地有口水滴滴答答地染溼了身上的小被子,似乎見美人還很和氣,一爪子便搭在了美人的手上,傻笑著摸了摸。
“這是你表妹,”肅王妃經了此事,更喜歡姐姐的這個女兒,目光溫和地在後者有些羞澀的目光裡說道,“別管別的,你只喚她阿元,她也喜歡。”果然見阿元歡歡喜喜地叫了起來,便愛憐地摸了摸蔣舒雲熬得通紅的眼睛,溫聲道,“你幾日都未閤眼,如今去休息吧。”
“我想看著他醒。”蔣舒雲只小聲求道,“姨媽,別趕我。”
“你這孩子。”肅王妃照顧了鳳卿這麼久,自己都熬不住,更何況蔣舒雲,只是想到這孩子素來固執,只好與她說道,“阿卿沒這麼快醒,我不趕你,只是阿元在屋裡憋得久了,你帶著她去外頭走走可好?”見蔣舒雲微微猶豫,低著頭看了阿元期盼的眼神後,點了點頭,這才在臉上露出了笑容,催著蔣舒雲往外頭走了,自己坐在了鳳卿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兒子,等著他醒過來。
阿元叫蔣舒雲抱著,真是舒服的緊。她到底還小,強挺著陪著鳳卿,卻還是忍不住睡了,想到蔣舒雲竟是日夜都不合眼,如此情深,甚至不在乎她的大哥是個病人,便對這表姐喜歡極了。見她種種行事,顯然是對鳳卿有情分的。雖然並未從鳳卿的口中有過這表姐的隻言片語,不過女子的聲譽很重要,只怕鳳卿也是恐自己一病沒了,叫蔣舒雲以後無法嫁人,阿元還是能夠理解的。叫她詫異的,卻是蔣舒雲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竟是與鳳卿身上的一模一樣,便叫她如同撞破了一個大秘密那樣手舞足蹈了起來。
蔣舒雲只覺得表妹似乎比尋常的嬰孩兒活潑了許多,不過到底是自己嫡親的表妹,蔣舒雲性情雖然恬靜,卻並不討厭阿元這樣活潑,此時不願在宮中亂走,便抱著阿元坐在離肅王宮裡不遠的一處綠蔭底下,看著不遠處的宮女們拾掇花花草草,只將臉貼在阿元的小臉兒上,低聲道,“他能痊癒,日後不再受這樣的折磨,我,我真歡喜。”
阿元也很歡喜。
阿元蹭了蹭美人柔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