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恬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直接將矛頭指向沈延修,“你剛才見到傷者的樣子了嗎?”
“雖然隔得有點遠,但還是看清了,我確實認識她媽媽。”沈延修本來就沒打算隱瞞她什麼,即便她不問,他也會乖乖坦白。只是,有些事當著孩子的面說總是不太適合,“最近的醫院應該就快到了,我們先把孩子送去治療,我再慢慢跟你說,好嗎?”
小丫頭看上去也就三歲出頭的樣子,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車禍,而且還發著高燒,當著她的面說太多和她媽媽有關的事確實也不太適合,顧思恬也沒多想,點頭答應下來,“好吧。”
從車禍發生現場到最近的醫院也就十分鐘車程,顧思恬和沈延修帶著孩子趕到醫院時,小丫頭已經燒得昏厥。
一家三口同時被送進急診室的不同診療間,誰也無法預料等待他們一家的將會是怎樣的結局。
沈延修已經預感到顧思恬暫時應該不會有去赴約吃飯的打算,便主動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說他和笑笑被堵在路上動不了,不能準時趕過去,拜託他們好好招呼顧家夫婦。
見他掛了電話,顧思恬急忙將他拉到一邊的休息區坐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以說了嗎?”
“還記不記得上次去按摩的時候見到的一個受傷的女人?”既然要乖乖坦白,當然要從遠的事說起,一件也不能落下。
“有點印象,好像是摔傷還是什麼的,治療的時候叫得特別大聲。”顧思恬一向記性好,這事還沒過幾天,她不可能忘記。只是,她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到說這個,“怎麼,是同一個人?”
“當年只跟我約了三次會、等我再回來時已經嫁作他人妻的也是她。”說這番話時,沈延修的心情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生怕她會多心地胡思亂想。畢竟,不久之前就有過一次偶遇,他卻什麼都沒說。
“難怪那天你去了那麼久才回來,是跟她遇上,敘了敘舊吧?搞不好,那個地方也是你曾經帶她去過的。”顧思恬並不是那種矯情小氣的女人,但碰上這種事,她心裡要是一點想法都沒有,恐怕要懷疑她對沈延修的愛到底有多深了。
“你別多想,我從來沒帶她去過那裡,她會出現可能也是慕名而來,除了按摩,那裡的跌打師傅也很厲害。我也不是故意出去找她,只是碰巧遇到,問了問她的傷情,加起來沒說上十句話。而且,她的反應也和之前的一樣,見了我就想躲得遠遠的。”問心無愧,又沒做錯什麼事,沈延修也不怕交代得更詳細一些。
“她可能是覺得對不起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想躲起來吧。”聽顧思恬說話的語氣,對這件事的糾結在意程度似乎沒有沈延修想象中那麼嚴重,總是糾結過去的事是最愚蠢,同時也是最浪費時間的行為,這顯然不符合她是行事作風,“你不要這麼緊張,我不是那種會揪著男朋友過去不放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按理來說,當時我就應該跟你乖乖坦白才是。”這一點沈延修從來就沒擔心過,他只是覺得兩個人既然相愛,就應該毫無保留地把所有的秘密跟她一起分享才是。
顧思恬卻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情逗得笑出聲來,“怎麼坦白?難道要毫無鋪墊地說‘剛才那個就是我前女友,剛才出去又碰上,所以隨便聊了兩句’麼?這樣會更顯得你心裡有鬼好吧!”
沈延修也樂得附和她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我心裡只有你,哪來的鬼?”
顧思恬正要反駁,最靠近休息區的診療間上方的紅燈卻突然熄滅,接著,一臉凝重的急診醫生皺著眉走了出來,“傷者頭部出血,呼吸和心跳都已經停止。”
如果沒記錯,在靠左邊的診療間接受治療的應該是孩子的爸爸,因為是司機,受到的衝撞最大,傷得最嚴重也很正常。
現在,顧思恬和沈延修心裡都期盼著同一件事,可憐的小丫頭已經沒了爸爸,老天爺可千萬不要把她的媽媽帶走。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忍,這個希望只在他倆心裡停留了不到半小時,醫生再次傳來不好的訊息,孩子的媽媽也因為顱內出血不治而亡。
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寶貝,短短半小時內,就變成了可憐的孤兒。
兩位傷者的遺體同時被推出診療間,他們的家人終於趕來。聽稱呼,來的應該是男性傷者的母親。激動的老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一邊罵自己的兒媳婦是掃把星,自打她嫁進陳家,各種意外就接二連三地來。現在,終於把陳家最後一根獨苗也毀了。
老太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畢竟剛失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