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他心底湧起一股子強烈的懼意,渾身每一塊肌肉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差點當場就拔腿逃跑。
“其中一個你昨晚才見過……”楚庸終於輕啟朱唇,斜瞟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便是烏蓬山眾散修選出來的頭領,峨嵋凝翠崖長眉老祖。另一個麼,魔道青蓮宗雪舞堂座主‘冰龍’魏長廷!”說著就邁開步子望北奔去。
【一百七十三、青蓮雪舞(上)】
關天養長長地哦了一聲,將心中的恐懼盡皆吐了出來,這才感覺身子漸漸地暖了。大步地跟地上去,“一個火,一個冰,兩人還真是對得上呀……奇怪,散修不是保持中立麼?怎麼這就和魔道打了起來?”
楚庸哼哼了兩聲,神情很是有些複雜,“這就是梁師曾的手段。他明知魔道也會爭取散修,所以就搶先一步趕了去,被拒絕之後,又以私事的名義進入了烏蓬山。當時若不是班師古來了,他怕還會繼續和南華老怪攪纏下去。班師古見他從烏蓬山出來,必然懷疑散修已經倒向了正道。而散修被梁師曾擺了一道,當真是百口莫辯,再加上別有用心者從中使鬼挑撥,散修與魔道之間的爭鬥不就一觸即發了麼?”
關天養這才恍然大悟,回想著昨日從烏蓬山回來後楚庸的言行,心下暗叫道:“我還當他說的那些話是在故意挖苦我呢,原來是別有深意!”緊追了兩步,保持著與楚庸並肩而行,“我只當梁師曾利用二狗子去跟長眉老道套近乎,然後又藉機收錄了二狗子,示好於我,讓我們都不得不承他的人情。原來這裡面還藏著這許多機關……”說到這裡,猛地打了個激靈,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下來。心想著梁師曾利用陳朔做了這麼大番文章,那些人豈不得將陳朔恨死了?當即扼腕叫道:“如此說來,二狗子豈非危險得很?”
楚庸又加快了腳步,彷彿是身後有惡鬼在追著一樣,關天養不得不奮盡全力才能跟上。“你才知道呢?梁師曾這一招可謂一舉多得,高明之極!由此看來,他對你們的情況是瞭若指掌。要不然以他堂堂伏魔觀副觀主的身份,豈會親自出面為陳朔調解私人恩怨?”看了關天養一眼,見他滿臉的憤恨之意,又道:“我只是要你明白箇中究竟,並非要你去恨梁師曾。雖說他利用了你們,但也給予了相應的補償。論較起來,你們也沒虧什麼!”
關天養心下是苦澀難言,實在是不敢想像仙風道骨的梁師曾用心竟然這般的險惡。正不知該如何應答楚庸,空中就傳來砰的一聲脆響,扭頭望去,就見火光像煙花般爆濺開來,將目光所及之處照得通亮。
煙火尚未熄滅,強烈的寒意潮水般的襲來。所過之處,滴水凝冰,哈氣成霜,原本生機勃勃的草木瞬間衰敗,駭得關天養跳了起來,大叫道:“不好,快跑!”剛邁開步子,就發現左臂已經被楚庸拉起,閃電般望北疾衝。
他們的步子剛剛邁出,漫天的冰雹落了下來,砸在被凍得生硬的地上,砰砰砰的碎成了冰碴。
冰雹不可怕,可怕的是潮水般漫延追來的乳白色寒氣。關天養雖不識得厲害,但見草木被凍上了,瞬時就碎成了冰碴,就能想像出它遠比先前過去的【星火燎原】還要可怕。相比之下,頭上砸落的冰雹反倒是不足為道了。
魏長廷得意的笑聲響徹四野,“長眉道兄,恕不遠送呀。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令關天養心底湧起了十二分的反感,正想罵上兩句,笑聲就莫名其妙地到了頭頂,嗡嗡的聲波震得他頭髮一震發麻。只聽魏長廷大喝道:“哪裡來的野小子,給本座留下!”關天養尚不及作出反應,就感到一股可怕的寒意兜頭而降,身子一僵,動作立時就慢了下來。楚庸大喝一聲,反身躥起,長劍脫鞘而出,瑩白的劍氣匹練般卷向魏長廷。
關天養看著從腿踝向腿部漫延的乳白色寒氣,幾番奮力,卻是移不動分毫。驚懼之餘,不免又想不通楚庸為何沒被凍住。
“天養,你快走!”楚庸將魏長廷逼退,祭起【劍心通靈】,穩住了陣腳。
關天養心下是又焦又急,此時此刻別說是走了,就連動彈一分都不能夠。若再想不到辦法擺脫冰凍之氣的侵襲,怕是要不了片刻功夫,自己就得成了一座冰雕,當場死翹翹了。
聽著身後劍氣霍霍,魏長廷先是驚噫,然後就是怒哼連連,關天養暗道:“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凍死!”強烈的求生意志湧起,頓感一股暖流從胸中漫溢開來,霎時就將侵至腰部的寒氣逼退回了地上,腿腳也能動彈了。迴轉身去,只見楚庸一劍疾似一疾,既不給魏長廷,也不給自己任何喘息之機,瑩白的劍氣飛斬而出,將魏長廷布下的冰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