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說完,恨恨地轉到裡間去了。
關天養邁開大步一氣狂奔,邊跑邊哈哈大笑,“這個楚王,還真是膿包之極呀!”頭一回將這樣的大人物耍得團團轉,心下是說不出的開心。因陳朔的離開而帶來的鬱悶隨著這一陣子暢快的大笑,盡皆消散了。
楚庸道:“不是他膿包,是玄武宮的牌子太嚇人!”
“這樣看來,玄武宮絕非超然世外之輩,要不然堂堂楚王,何至於怕成這樣?”
楚庸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打漁鋪往東就是烏蓬山,關天養對散修心存忌憚,怕這一路過去不小心撞上了,又惹出一堆麻煩,在過了漢江之之後就折向北。
楚庸以為他是要去商縣,就沒有過問。
結果沒走出多遠,就應了那句話:禍事要來,無論怎麼躲都是躲不過的。
關天養見自己不論怎麼發力,楚庸始終不落後半步,神情從容,悠閒得就像漫步。與別人他從不爭一時之長短,但與明知比自己強太多的楚庸相比,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想搶風頭,哪怕是在相同的領域有一丁點比楚庸出色,他都會興奮得忘乎所以。就在他奮盡全力,想要看看自己在速度上到底能不能與楚庸一爭高下時,天上就掉下來一個巨大的火球,若不是楚庸拉著他閃避得快,鐵定得被當場砸扁,燒成焦炭。
火球砸在地上,轟的一聲爆烈了開來,滾燙的泥沙和火星四散飛濺。關天養被煙塵嗆得連連咳嗽,不得不用衣袖捂著口鼻,大叫道:“哪來的火球,是流星嗎?”
楚庸道:“肯定不是”將關天養的臂膀拽起,朝著十數里外的山坡飛馳而去。
關天養被楚庸的動作嚇了一跳,先是驚歎楚庸的速度怎地這般迅捷?遠不是自己能夠比得了的。然後就見朦朦的夜空大亮,驚噫了一聲,抬頭望去,只見滿天的火球像雹子般落了下來,大的如鬥,小的如肉丸子,密密灑灑的,將整個天空都映得血紅。
方圓數里盡被籠罩其中。
兩人沒衝出多遠,就不得不展開身法閃避兜頭砸落下來的火球。即便是帶挈著關天養,楚庸也總能在間不容髮之際躲了開去,身上連半點火星都不曾沾著。
關天養一時間竟被楚庸的身法給深深地吸引住著,身子任由楚庸帶著閃躲騰挪,心下卻在暗想道:“這些年來,他雖被困在誠字境不得突破,但技巧的穎悟已經遠不是我所能夠比較的。哎,我也真是糊塗透頂了,不好好練自己的功,成天跟他較什麼勁?照這般下來,我怕是永遠都沒有機會超越他了!”想著這段時間來楚庸的護衛之恩,心下不由暗暗惱悔自己待他太過刻薄了。見火球沒完沒了地掉個不停,不由大罵道:“搞什麼鬼,連老天爺也來作弄人麼?”
楚庸沉聲喝道:“噤聲!”
火球籠罩的範圍著實有些大,著地之後就爆裂開來,燃起熊熊的火苗,經久不熄。關天養第一次體會到了行走在火海中的滋味,炙烤煙嗆,說不出的難受。好在楚庸臨危不亂,又機敏異常,這才不至於被磕碰著半點。
隨著掉落下來的火球漸稀,兩人這才從容了許多,一口氣奔出三里有餘,跳出了火海。
關天養見楚庸是毫髮無損,連衣襟上都不曾沾染半點火灰,而自己不但眉發被燎,袍子也被燒了好幾個破洞。幸得內裡穿的是火蠶絲織成的內甲,這才不至於有所傷損。
楚庸凝神望著漆黑的夜空,半晌才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這些人也太沒顧忌了吧?可恨!”
關天養這才知道這些從天而降的火球竟然是修行者使出來的大神通,心下不由湧出巨大的駭異。正要問怎麼回事,就聽空中有人嘿嘿地大笑起來,“長眉老兒,這就是你的看家本領【星火燎原】麼?當真是中看不中吃。可惜了好好的一片田地,生生被你給燒成了焦土!”
“你的【冰龍破】不是號稱破盡天下法術麼,怎麼也沒傷到老道分毫?”
“哼,本座不過憐你老邁,有這份修為著實不易,所以手下留情。望你能迷途知悔,別再冥頑不靈。你既然不識好歹,那就再讓你嚐嚐【冰龍破】的滋味!”
話聲落後不久,關天養就感到炎熱盡去,一陣陣的沁沁的寒意兇猛襲來。
關天是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們都是什麼人?”【冰龍破】也火,【星火燎原】也罷,都是他從來不曾聽過的法術,自然無法從中判斷出激鬥中的是什麼人了。
楚庸望天不語。
關天養見他眼神凌厲,澎湃的森寒殺意竟將洶湧的寒氣都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