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虹說道:「小心些,別刺到了。」兩人一路前行,只見那山洞始終只可容兩人走過,也不很長,不多時就走完了。只見前面再也沒有山路,只有一個小小水潭,裡面許多小魚游來游去。
沈靜舟笑道:「是不是就是這裡了?這個水潭倒也有些意思,只是也並不如何出奇啊。」曲天虹也不答話,忽地從懷中拿了一個袋子出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做的,看上去極為堅韌。那袋子折起來很小,一開啟卻是極大。
沈靜舟不知他要做什麼,只目不轉睛的看著,只見曲天虹又伸手拿出一塊黑黝黝的物事,託在掌心之上,不多時一股淡淡的白煙升了上來,聞著極是舒泰,沈靜舟從沒聞過這麼好聞的香氣,只覺得這種舒服自腳底升起,直到指尖,不由得又驚又喜。
曲天虹忽地伸手用那袋子罩住掌中那物事,將袋子倒轉,繫緊了袋口。約莫半盞茶功夫,又將那袋口解開,沉到了水裡。忽然之間,奇事陡生。
只見那些小魚一隻只全都往袋裡鑽,不多時便鑽進了上百條,沈靜舟只看的矯舌難下。
等到袋中小魚裝滿了小半袋之時,曲天虹手一提,將那袋子自水中提起,接著又綁緊了袋口,沈靜舟見那袋子鼓鼓囊囊,潭水並不漏出,更是嘖嘖稱奇。
兩人走回客棧,曲天虹卻不回房,拉了沈靜舟去了那客棧的廚房。
那廚子面相和善,笑嘻嘻的說道:「敢是二位客官想吃點什麼精緻點心麼?」曲天虹把那袋子放在廚子面前,說道:「你什麼作料都不要放,只需把這袋魚用袋裡的水清煮,煮至九分熟即可。」那廚子頗感為難,說道:「二位若是川湘人士,便做麻辣口味,若是江浙人士,便做甜嚅口味,單單清煮只怕……」曲天虹說道:「你照我說的做,若是做出來不好吃,我也不怪你。」那廚子乃是本地名廚,此時卻被客人指使,兀自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辯駁。
曲天虹拿出一個精美的錦囊,說道:「這裡面有十顆難得一見的珍珠,煩勞大師傅幫個忙,為我煮這清水魚。只是我這人脾氣古怪,大師傅再多問一句,珍珠就沒了。」那師傅一時之間見到這麼豪爽的客人,吃了一驚,再聽說這位客人有這個怪病,嚇得趕緊用手牢牢捂住嘴巴。
曲天虹微微一笑,牽了沈靜舟的手上樓。
兩人到了房中,沈靜舟已笑的腰都彎了下去,過了半天才氣喘吁吁的說道:「那個師傅真是笑死我了。」曲天虹微笑道:「對付這種人實在簡單的很。」沈靜舟笑了一陣,只見那大師傅已端了魚進來,再看時沈靜舟差點又是笑倒,原來那廚子惟恐自己多嘴,竟然在自己的嘴巴上牢牢綁了一塊布條。
那廚子甚是殷勤,預備了乾淨精雅的細瓷碗碟,潔白如玉的竹筷,曲天虹拿在手裡,笑道:「大師傅只怕是把自己的家當都給我們用了。」說完給沈靜舟盛了一碗魚,說道:「你嚐嚐。」沈靜舟略一品嚐,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他生長於江南,珍稀名貴的魚更不知吃過多少,此時一嘗之下,只覺得入口即化,頰齒留香,實在是難得的美味。
他吃了一小碗,便停下不吃。曲天虹說道:「怎麼?不好吃麼?」沈靜舟說道:「這魚太過珍貴,你也多吃一些。」曲天虹聽了,微微一笑,說道:「這魚並非是很難得,你喜歡吃,我就有法子給你弄到。你現在儘管放量吃,若是冷了,便不好吃了。」說完自己也盛了一小碗陪他吃。
這魚實在太過鮮美,兩人吃的都是大快朵頤。沈靜舟說道:「這魚那麼珍貴,你為什麼說並不難得?」曲天虹笑道:「有那銀絲袋,還有龍涎香,有了這兩樣法寶,就很容易得了,若是沒有,就算你找到了那小魚棲身之所,也還是無法吃到。」沈靜舟說道:「我想未必,假如有一個人,將水潭中的水放盡,總能捉到一些。」曲天虹笑道:「涸澤而漁,等而下之。那魚只能靠著那千年古潭裡的水生活,一旦離了那水便立時死了。用尋常清水煮這些死魚的話,很是難吃,比之一般河魚的味道都差遠了。」沈靜舟笑道:「原來是這樣。看來吃個東西,也要講究緣分。」他隨口而出此言,講完之後,臉卻紅了,幸好曲天虹並未發覺。
這晚臨睡之前,曲天虹忽然說道:「此地數里開外,有個景緻叫做十里荷船,池中荷花,四季不敗,你去過麼?」沈靜舟搖頭。曲天虹微笑說道:「明天我們去玩玩。現在快點歇息。」
第二天一早,兩人來到那湖邊,果然滿湖荷花,搖曳生姿,又有不少小船,船孃卻都是年輕女子,紛紛招呼客人。
曲天虹隨意挑了一隻,兩人坐了進去,那小姑娘約莫十七八歲,白皙的瓜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