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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只見前方不遠處,浩渺無垠的星空下,一個白褂少年端坐於馬上,煢煢孑立,傲然立於連天荒草之中,表情清俊淡然,目光平和似水。他捧著一隻口琴,輕輕啟唇,信口吹出一串音符,無腔無調,和著夜風,竟也分外悅耳悠揚。

“誰?!誰在那裡?!”呂凌率先發現了目標,槍口已經指向了他。

樂聲戛然而止。石誠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槍口,倒也不懼,衝沈世鈞笑了一下,微微弓了弓身子,說:“沈先生,石誠在這裡等您很久了。”

沈世鈞目光驀地陰沉下來,他認得這個夥計,元清河身邊的小廝,元少爺的心腹,他的心腹大患。他驅馬上前幾步,冷冷問道:“元清河在哪裡?”

“沈先生請隨我來。”石誠調轉馬頭,一蹬馬肚,立時劈開荒草,踏風疾馳而去。

周玉樹眼中閃過一道微光,他一拉韁繩,立刻追了上去。

“玉樹!”沈世鈞一驚,忙跟上去,卻被呂凌攔下。

“師座,不對勁,這裡面恐怕有詐!”

沈世鈞略一沉吟,眼看著周玉樹追著石誠快要失去蹤影,不耐煩的說:“李今朝撤兵了,元清河沒兵又沒槍,量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招,我倒要去瞧一瞧!快跟上!”說罷一陣風般的跟了上去。

星河之下一片莽莽荒原,一場激烈的角逐已經展開。

“別讓他跑了,抓活的!”沈世鈞制止了手下用槍,眼下,石誠是唯一的線索,要找到元清河,必須留下這個活口。

石誠騎馬飛奔,他長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

他知道今晚一定會有追兵前來,二姨太的靈柩出了狀況,只能瞞一時,李今朝也好,沈世鈞也好,絕對沒有就此罷手的道理。但倘若來的是精明狡詭如狐狸般的李今朝,會難以對付很多,更何況,和李今朝之間發生的那些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讓他無法和他真正撕破臉,畢竟,情分是擺在那裡的。只是沒想到,來的追兵竟然是沈世鈞,他的手段和資質,李今朝只要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把他甩出幾條街,在石誠看來,他實在算不得一個很難對付的敵人,這可省下他不少麻煩。

一片黑魆魆的玉米地悄然出現在地平線上,石誠輕笑一聲,揮著馬鞭,一頭扎進了玉米地裡。

周玉樹緊隨其後,看到石誠闖入那片無邊無際的綠海,微微一愣,但也顧不得那麼多,壓低身子,更加賣力的揮動馬鞭,追了進去。

玉米杆子的間距足以容得下飛馳的駿馬,石誠只覺得兩邊的長葉夾帶著風抽打在臉上,割裂了面板,生生的疼。

趙長華一動不動的埋伏在玉米地中,隱隱約約的覺得身子下面的地面傳來越來越急促的馬蹄的震動,帶動他的心臟也跳得也越來越興奮,這樣奔騰的馬蹄聲,將他心中的將要熄滅的野心與鬥志一點一點的激發出來,胸間浪潮洶湧。他意識到,他還沒有輸,他還不能從這個舞臺如此悄無聲息的退出。原本死馬當活馬醫的情緒,頃刻間被拋卻九霄雲外。他沒想到,那個少年並非信口開河。

他閉著眼,渾身神經繃得緊緊的,跟著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在心中默數,像個精明的獵人,就等著收攏陷阱困住中了圈套的獵物。

這一撥人最起碼是他們的三四倍,不過敵人在明,他們在暗,這樣的戰鬥,對於身經百戰的他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他朝身邊的團長做了個手勢:虛張聲勢,亂其陣型。兵分兩路包抄過去,截其程序,斷其退路。

那團長名叫茅路發,是自打他佔山為營當土匪的時候就跟著他的,眼見一連串複雜的手勢,他竟然立馬會意,衝他點點頭,帶著一撥人馬匍匐著退去。

因為玉米地作為屏障,像梳子一般將沈世鈞的隊伍梳理成一列一列的,越梳越長,越梳越單薄,越梳越鬆散。

佈滿枯草的玉米地裡埋了好幾個獵人用來逮兔子的鋸齒形陷阱,隊伍的最邊緣已經有幾匹馬中了陷阱,直直的俯衝在地,馬上的人無聲無息的墜下馬來,被埋伏計程車兵趕上來扭斷了脖子,前面的人聽到馬的嘶鳴聲,察覺到異樣,紛紛調轉馬頭前來檢視情況,卻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斧頭劈中眉心。

但隊伍被拉得太長了,前進中的沈世鈞絲毫沒有察覺後方和邊緣的異動。

遮天蔽目的玉米地慢慢的開始疏朗,眼前越來越明亮,石誠一鼓作氣的穿過玉米地,勒住馬,緩緩的調轉馬頭,對上緊隨而來的周玉樹。

與此同時,玉米地裡傳來驚天動地的槍聲和喊殺聲。

“繳槍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