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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接受著那個生硬的擁抱,他感覺到什麼東西落進了自己的口袋。零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接著挖。”

阿手怔了一下,那三字把他從崩潰和放棄的邊沿拉了回來。零起身,被日軍綁在繩端的第一個。他看著阿手,阿手在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在零的目光下,阿手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串繩子又拴走了五個人,零走在第一個,他出門時幾乎沒再回望。麻怪呆呆地看著。

保長在出門前疑惑地回望了一眼,他並不覺得勝利,因為阿手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他沒垮,像塊石頭。

阿手看著門關上,他開始去摸自己的口袋,零臨走時在那裡塞進了東西,一塊斷裂的鐵片,是較大的那塊,曾經的鏽跡已經在漫長的磨礪中去盡,持握的一端帶著斑斑的血跡。阿手挪開了身子,看著零掏出的洞,這是個奇蹟,但不足以讓他們逃生。他看著手上的鐵片,再看著零用了一個晝夜掏出來的小小空間,彷彿零還擁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接著挖。”他深深吸了口氣,開始延續零的挖掘。

走到一片林子裡。零被推得猛撞在樹幹上,撞破了後腦。一根沾血的繩子勒了上來,將他的脖子死勒在樹上,用力收緊,零頓時無法呼吸。然後那根繩子在他身上繞圈,他的手被拉到樹後打了死結。零沒有反抗,他仍看著腳下,任憑樹後的日軍那樣用力,腳下綠色的草葉間流過紅色的血水。槍托毆擊在胸腹間,零張開了嘴,一塊血淋淋的破布塞進了嘴裡。當一個日本兵從他腳下站起來時,零已經被勒在樹幹上了,繩索深陷入他的肌理,他唯一能做的是張合被勒在樹後的手掌。零在那樣的捆綁中被迫仰望著天空,窒息產生的淚水讓他眼裡的天空一片模糊。

這片樹林很密,樹幹上參差地綁著人,絕大部分是死人,而且是死了很久的人。昨天一早被拉出去的阿忠被綁在離零不遠的一棵樹上,早已死了,開膛破肚的軀體被繁密的枝葉擋住了,只能看到從枝葉間瞪出來的眼睛和臉。

一個日軍從樹叢裡滾爬出來,他很狼狽,身上濺滿了血,臉成了徹底的紅色,不停地嘔吐。身後跟出來的老兵邊打邊罵:“蠢豬!才刺死一個就成了這樣!我殺了七個,血濺到我了嗎?”捱打的傢伙絕無還手和頂嘴的勇氣,沒爬起來便向他的同僚下跪磕頭。然後,被踢打繼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