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神往。
過了南京城,賞罷揚州的瘦西湖,換船入了太湖,也就進入了浙江的境內。從京杭大運河入杭州,溯錢塘江而上,過富陽、嚴子陵釣灘,再行百餘里,就是西湖了。西湖勝景,天下馳名,吉娜已經歎為觀止,待到看了富春江一段,更又忘了西湖的美處。一路行來,琳琅滿目,幾乎連思考比較的餘地都沒有。
一日,舟行緩怡,琴言忽然嘆道:“很久沒有彈琴了,今日故地重遊,只有獻醜。”說著,將那柄天風環佩抱了出來,理了理琴絃,鄰水彈了起來。
才一動弦,便覺江潮湧起,漸漸東風送爽,山中群花皆開,引得飛鳥爭相來啄。一時鳥鳴花香會聚一起,花落瓣開的聲音,都歷歷在耳,又彷彿這一切都縈繞在吉娜身邊,所有的花都落在她身上,一時花落人去,就如一場大夢一般。
吉娜搖了搖頭,眼皮漸覺軟餳沉重,終於鼻息微微,睡了過去。
▲虹▲橋▲書▲吧▲BOOK。
第45節:東風飄兮神靈雨(1)
第十章 東風飄兮神靈雨
琴言懷中橫抱著吉娜,與樓心月站在一片山脊上。八月的陽光照下來,兀自晃人的眼睛。樓心月折了一片碩大的樹葉,替吉娜遮住太陽。吉娜熟睡未醒,臉上紅撲撲的,正不知夢見了什麼,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樓心月怔怔地看著她,琴言微笑打趣道:“咱們華音閣正盈月妃向來冷面冷心,連閣主都愛理不理的,怎麼對這個小丫頭這般呵護?”
樓心月輕輕地為吉娜理平了鬢角吹亂的幾絲烏髮,嘆道:“我也不知為何,自打見了她,就覺得有些動塵緣。也許上天看我修行太苦,降她下來跟我做伴吧。”
琴言笑道:“你既然如此喜歡她,就向閣主求個情,留她在華音閣中好了。”
樓心月斜了她一眼,道:“莫非是你這妮子想她留下來,卻要我去頂這份苦差?”
琴言笑著撫了撫吉娜的臉蛋,道:“這麼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我若是說不肯留她下來,那也是假的。咱們閣中過於安靜,有個孩子鬧鬧也可改改氣氛。”
樓心月一句話要說,忍住了沒有說出來,只微微一笑。琴言見她神態古怪,心中一動,立即羞紅了臉蛋,笑道:“我不許你說!你要說我就惱了。”
樓心月笑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琴言大羞,身形一轉,就如御風而行一般,遠遠掠了出去,臉上紅暈猶自未退,似乎很是難為情。
樓心月微微一笑,已經覺得話說得太多了。幾年未回華音閣,這時踏上舊路,精神不由為之一快。當下小心地將吉娜橫抱在懷中,也展開輕功,向前掠去。
等到吉娜揉著眼睛醒來時,就見琴言跟樓心月微笑看著她,眼前的景色,卻渾非原來了。
——武林中最神秘、強大的門派華音閣,赫然已在眼前。
武當山,終年雲霧籠罩的武當山。
一個蕭索的人影沿著山道緩緩而上,漸漸走近那座極為巨大的山門。
自從當年劍神郭敖一劍將此山門劈成兩半之後,武當派就一直未復元氣,再也不是當年的第一劍派了。
那人雙手負在身後,淡淡地看著這重新建成的山門。依舊是兩丈硬木伐成的大門,依舊是大紅的顏色,只是不知現在還值不值得劍神一劍?
劍神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了,是不是因為當今江湖,已經沒有人再配這兩個字?那人長長吐了口氣,神色更為蕭索。
他走到山門口,盤膝坐下,便不言不動。武當山的道士們想要出入,才走近他的身邊,便被一道凌厲至極的勁氣避開。
殺氣!無人能夠透過的殺氣!
一時之間,他清俊而蒼白的臉上籠上了一層血色,這血色讓他的眉峰斜斜挑起,有說不出的孤傲,說不出的邪逸!
時正清晨,此人當門而坐,登時將道士們全都堵在門內,無一人能出入。眾道士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嘈嘈雜雜地亂成一片。直到清寧道長出來。
他見了此人,臉色卻霍然變了,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孟天成。你不在吳越王府當差,到我們武當山做什麼?難道來做看門狗嗎?”
孟天成閉著的雙目沒有張開,淡淡道:“清寧,你的肩胛骨還好吧?”
清寧的臉色又變了,變成了一片青紫。眾道士也都看出來,此人必定與清寧師叔有過恩怨,只是不明白以清寧師叔的火暴脾氣,怎麼不撲上去刺他幾個透明窟窿?
孟天成將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