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我知道那些記憶都是假的,我卻……險些傷了諸星元,還去合歡宗惹了事。我,我對不住你們。”
屋內三人神色微動。
景雲庭見狀,乾咳一聲:“那你們聊便是,我回宗門了,此事你承了我的情,下一回定然來尋你,告辭。”便朝秦雅拱了拱手,坦然的受了顧朗、葭葭雨諸星元的一禮,轉身離開了。
“那些困擾你的記憶待我們回了崑崙,便請妙師祖出手,他定會有辦法的。”顧朗說著見她點了點頭,心下稍安,而後聽葭葭又道,“其實我心裡頭清楚了,你們便莫用擔心了,那些記憶都是假的,我明白的。”
“如此便好。”只是葭葭雖一口一個明白,但先時的表現著實是嚇到了幾人,是以,雖說葭葭口稱無事,眾人卻依舊不敢懈怠,心道還是回崑崙,叫妙無花看一看的好。
一路戰戰兢兢的回了崑崙,葭葭自也發現了不管是歇息還是趕路,秦雅、顧朗與諸星元三人都將她圍在了正中,似是防著她突然失控一般,葭葭見狀不由苦笑,心裡卻也明白:便是自己也無法保證會不會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失控傷了人,他們這般也能理解。只是理解歸理解,心頭還是有幾分難言的苦澀。
不過回崑崙的第二日一早,葭葭便接到了妙無花的傳訊,著她前去一見。)
第七百九十八章 冤家路窄
收了傳訊符,葭葭整理了一番,便匆匆去了臥禪谷,她心中有事,自也走的飛快,只是當一抬首,看到妙無花就坐在她前方不遠處之時,葭葭本能的愣了一愣,而後才反應了過來,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走到他面前,深深的行了一禮:“見過妙真人。”
“坐吧!”妙無花朝她點了點頭,待得葭葭入座之後,卻久久不語,許久以後,便在葭葭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之時,妙無花這才開口了:“你行走起來甚是浮躁,想來這些時日的事情,很是困擾你吧!”
葭葭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看著地上鋪了一地的落葉,怔忪的出聲了:“理智告訴我這些全是假的,但是那些經歷的痛苦感覺卻太清晰了,彷佛一眨眼便能看到自己身處其中,被燒死,煉化成人丹或者我為天下修士而天下修士卻不為我。”
那刻骨的仇恨感一陣一陣的吞噬著她,快要將她逼瘋了。
“你這等情況實屬罕見,卷宗之中也不曾有人提及過,我冥思苦想了數日之久,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妙無花說著看了過來,葭葭抬頭一眼正望入了他的眼中,卻在其中看到了難言的憐憫,“我可以出手自你頭頂百會穴打入一道靈力,鈍化你的五感,如此你對那等仇恨的感知也會弱去不少,因著這畢竟並非你本人的五感,而是來源於這法衣本身,因此可以用這等法子封存。只是如此的話,你天生過於常人的五感,你的天生通曉戰意自此便全然沒有了。”
不出意外的,說完這些話,妙無花在葭葭眼中看到了一抹難言的苦澀。
妙無花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不語:眼前的女修年少明珠蒙塵,那等萬中無一的機會,叫人發現了她的天生戰意,這等能力叫不知多少修士感慨萬分,當真羨煞旁人,可如今,要她放棄自己足以自傲的天生戰意,放棄自己過人的五感,將其封存起來,無異於在心間生生挖去一塊心頭肉的痛苦。
不消他再多言其他了,妙無花輕嘆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女修,心道:這世間之事往往沒有第二條路能走。
是啊,葭葭沒的選擇了,只能如此,否則長久以往,任何人都會被逼瘋的。
“弟子明白了,真人動手吧!”葭葭點頭允下,閉上了雙目。
妙無花起身,將靈力匯聚在手心,動手之於她頭頂的那一刻,他仍然於心不忍,只是這件事,除卻他之外,無人能夠做到。
靈力自上而下,一氣灌頂,鈍化五感,妙無花低眼,看著那雙自帶靈氣的雙目轉為一片茫然,心嘆了數聲“孽數”之下,才收回了手。
葭葭愣了一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伸手感受了一番周圍,低頭看了片刻,才似有所覺的回頭望去:“妙真人,您叫弟子?”
“沒事,你回去吧!這些時日你大抵也累了,歇息去吧。”妙無花朝她微微頷了頷首,見葭葭轉身離去,一步一步,落葉被她踩的“咯吱”作響,與來之時的輕巧無聲放佛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一般。
鈍化五感的那一剎那似是同時帶走的,還有她身上的靈氣一般,妙無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搖了搖頭:“這當真是孽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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