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老人的舉止,簡直便如同一個孩子得到心儀已久的玩具一般。
無濟在附近守護數日,眼見石蕾對唐雲關懷備至,石醉翁又是天真無邪,對唐雲安慰的顧慮也就不復存在,慢慢的就放下心來,自己也有傷在身,抽出空閒時間,自己也在慢慢療傷。他所受乃是外傷,加上他內功強勁,不幾日,傷勢已是大好。這一天他正在樹上閉目調養,忽聞西邊一陣清風,一個黃色的人影輕捷迅速,如同大鳥一般向石室而來,輕功之高竟然也是非同一般,無濟心中暗驚:“怎的這區區華山的後山之中竟隱藏著如此多的絕頂高手,怎的玄坤那老傢伙卻對我只字未提?”其實這蒼九公與石醉翁到此也是各有緣故,並非常年隱居於此,故而玄坤也是不得而知。無濟早在此地盤橫了數日,所以那人並未發覺在大樹的濃密樹葉之中,居然還隱藏著一位當時武林的絕頂高手。
無濟見那人輕功如斯,料想武功不凡,現在不知是敵是友,不願暴露自己,於是屏住呼吸,向下探望,只見那人奔到石室附近五十米左右,便放輕了腳步。以他的身手尚且如此小心早已,可想而知,他是事先知道石室之內的老者武功高強,稍有動靜,就會被室內之人發覺。
無濟眼見他越走越近,居然也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只是身體高大強健,方才離得較遠,還道是一位壯年之人,此時方才看清,那人兩道黃眉,威風凌凌,一臉的正氣,怎麼看也不似奸佞之人。那黃袍老者輕身走到在窗戶旁邊,他身形高大,無需踮腳,便可向內偷眼觀瞧,無機心道:“但叫你是友非敵,如若想要暗中偷襲,我便給你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居高臨下給你一擊,叫你防不勝防。”手中暗運掌力,伺機而動。只見那人看了一眼,忽然臉有喜色,無濟猜想看來室內之人必是他要尋找之人,只是不知他要找的是唐雲還是那祖女二人。
那人看了一會,笑容漸去,忽然又慢慢的搖了搖頭,似乎甚是無奈,無濟哪裡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見那人遲遲不動手,自己也不敢顯露蹤跡,不料那人看了一會,竟然悄無聲息,順著原路而退去了。無濟心道:“莫非他已發現我在暗中躲藏,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故而回去找幫手助拳不成?”無濟至此又從新加強警戒,多多防備,直到月亮升起,也不見那人回來,無忌不敢怠慢,當晚睡覺也睜開一隻眼睛。
一夜無事,無濟正在尋思那人的意圖,不料那人第二天石蕾出屋買酒之時,趁著石醉翁為唐雲療傷之時,悄聲而至,石醉翁一心療傷,對窗外動靜自然無暇分心,無濟卻是蓄勢待發,等了片刻,卻不見那黃袍人的幫手到來,又等片刻,那黃袍人又忽然面帶喜色,暗暗點頭,隨即悄聲而退,過不多久,石蕾便提了酒肉回來,而祖女二人對窗外黃袍人的光顧卻是全然不知。
如此這般,一連將近十日,那黃袍人每日必至,彷彿是在觀察唐雲傷情一般,這讓無濟更覺奇怪,如果他是有意加害,本該早早出手。如是好友,為不入室相助?可是他每日探望,又是臉上喜色漸去,到了後來,竟然是一臉的無奈哀傷的神色,無濟心中不住暗暗稱奇。
只到唐雲轉醒,石醉翁在屋外讓石蕾一吐心懷,旨在讓蒼九公明白石蕾的真情,莫要如同對待石蕾父母那般頑固,其時,躲在附近的無濟心中也豁然明朗。原來那人正是石蕾的外公蒼九公,只因不忍與石蕾翻臉,便要等待唐雲不治而亡,日後臉色日漸無奈,只因唐雲傷勢居然好轉,直至醒轉,自己守株待兔之計不成,無濟不禁心中感慨,唐雲確屬命不該絕。
此時他見蒼九公、石醉翁紛紛遠去,自己那好意思坐那不識趣之人,要在附近偷聽兩位年輕人談情說愛,萬一傳揚出去,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所以輕聲飄飄,也走得遠了。等到日落在即,這才回轉,恰逢石蕾要回室內,忽見背後多了一人,故而驚呼。
唐雲喜出望外,看清來人正是無濟,一時之間很是高興,連忙對石蕾道:“蕾兒,這位是無濟道長,是我師叔祖的好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兩人方才盡情交談,言語之中尚未涉及到數十日之前的華山劇變,故而石蕾不識得無濟,此次還是初聞,但聽唐雲說此人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石蕾看來,便如同自己的恩人一般,連忙盈盈一拜,笑道:“晚輩石蕾,叫前輩見怪了。”
無濟呵呵一笑,緊走幾步,將石蕾扶起,他這才發現石蕾的容貌果然出眾,唐雲又是俊朗有佳,兩人相映,在這月光之下,面撒銀霜一般,真如一對璧人,不禁的捻鬚歡喜,笑道:“哪裡哪裡,說起來雲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才對,所以,我也該歇歇你們祖女二人對我恩人的救命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