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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開了。他再看這黑屋子時,剛才的黑暗不見了,他看清了屋裡的一切。他看清了屋子看清了炕,月光透過窗紙把光明鋪了一炕。有備還是想著一件事:小董是粗睡還是細睡。他把小董的粗睡和細睡在腦子裡不停地作著轉換,還是得不出結論,便很想轉過身去看看。小董近在咫尺,屋子又是這樣明亮。有備朝小董轉過身,他看見了小董,結論也有了,原來小董是細睡的。一縷月光正照在小董光著的肩膀上,被單隻潦草地遮著胸。她的頭髮撲散了一枕頭,打著呼嚕睡得很香。有備連忙又把身子調轉過去,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光明。這時就聽小董翻了一個身,一條胳膊衝有備甩過來,胳膊拍在炕蓆上,拍得很重。這使已經轉過身去的有備又生出要看看小董的念頭,他再次轉過身來看小董,原來小董的翻身把她自己翻成了個“光屁溜兒”。她斜趴在炕上,被單讓她揉搓在身子底下。她那早已發育成熟的臀部,鼓繃繃的像兩座放光的小山。有備的心一陣猛跳,他背過身去決心遠離這兩座放光的鼓繃繃的小山。但睡眠離他越來越遠了,他覺得身上的大汗正浸透著他的軍裝,緊閉著的眼皮跳動不止。他想,也許這就叫心驚肉跳吧。

炕上的小董又翻了一個身,猛然坐了起來。她發現了自己細睡的姿勢吧,也有些不好意思。瞳孔放大後的小董也看見大炕很亮,她坐了一會兒,審視了一會兒自己,又審視了一會兒那一廂粗睡的有備,便又悄悄地躺下來。有備知道,小董又拽起了擠壓在身下的被單。

天總算亮了,有備先跳下炕,在院裡的水缸前洗臉,故意把動靜鬧得很大。他是為了告訴小董,我可起來了,給你留出時間,你好穿上衣服呀。

小董來到院裡,也在水缸前舀水洗了臉。她看見有備什麼也不說,不說也不笑。

他們吃了大娘的餅子喝了大娘的粥,又扛起包袱上了路。這村離代安有二十里。

走在路上,有備只覺得天旋地轉,粗睡了一夜的他實在沒有休息過來。小董看著走得東倒西歪的有備說:“有備,其實你還不如細睡呢,細睡解乏。也怪我沒有要求你。”小董扛個大包袱在道溝裡跳上跳下,她是解了乏的。

有備不說話,無意中又掃見小董那正在顫動著的臀部——小山一樣。他決心用生理解剖學的眼光去想那小山。解剖學上寫著:臀部有兩塊很發達的臀大肌,對維持身體立直起重要作用,臀大肌的外上方常作為肌肉注射部位。

55

那天向文成給武備寫完信,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他對秀芝說:“秀芝,今後我眼前不再有白天了。”

秀芝早就發現向文成眼睛的變化,她發現他把擺在眼前的《冀中導報》翻過來掉過去就是不看,便知道他不是不想看,他是看不見了。秀芝看著向文成只暗自掉淚,向文成卻還是摸索著報紙不放手。他把從前他看過的舊報和沒看過的新報分開擺放,又拿起幾張新報對秀芝說:“把這幾張給我念唸吧。”秀芝犯了難,心想這是怎麼了,難道不知道我不識字嗎?正在納悶兒間,向文成又說:“你也不必犯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也算是個近墨者了。我沒有考過你,我估計你識二百字只多不少。識三百字就可粗讀文章了,你試試,不認識的字我遞說你。”向文成和秀芝說話,不看秀芝也不看報紙,兩眼只看著屋頂。秀芝無奈,展開一張《冀中導報》,“念”起來,這張報紙上有歐洲戰場上的新聞。秀芝沒念過報紙,但她知道念報要先念標題。她對著一行大標題念道:“歐……洲前線大……”她不認識“大”字後面那個字。向文成看著房頂說:“那是個‘捷’字,一個提手,這邊像個‘走’字,可不是走,念捷。捷就是勝利的意思。”秀芝說:“捷報也是這個捷吧?”向文成說:“對,也是這個字。捷除了當勝利講,還當‘快當’講,常說快捷就是這個捷字。”秀芝不認識“捷”,可知道捷報。近來捷報越來越多,有首歌唱道:“捷報捷報碉堡又攻克了,捷報捷報縣城也拿下了……”秀芝接著把歐洲大捷的文字磕絆著“念”完,又念下一篇。她對著標題念道:“蘇聯元師華西……”向文成截住她說:“那不是個師,是個帥,只比師少一橫。這是華西列夫斯基元帥的事,你快唸吧。”秀芝又磕絆著念起來。向文成從這段文字得知,蘇聯元帥華西列夫斯基已從歐洲戰場調至遠東戰場。聽完這個訊息,向文成對秀芝說:“這訊息看來只是人事調遣,其實這裡面可有了大學問。華西列夫斯基為什麼能從歐洲調回來?這說明那裡不需要他了。為什麼不需要他了?因為歐洲戰場的戰事已接近尾聲了,就是說德國戰敗已成定局,這老華才能拔出腿來遠東,遠東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