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楚凌宇隱有憂色,低聲道:“不曉得昨晚林師弟察訪了半宿,是否有收穫?”羅禹問道:“先前你為什麼不問他?”楚凌宇抬頭,望向蔚藍如洗的晴空,嘆息道:“我不知道,也許我是想把這僅存的一線希望留到最後一刻。哪怕,我明明清楚,這希望微乎其微。”羅禹猛然道:“那不是清遙師兄麼?這時候,他來作甚?”一名中年道士風馳電掣地衝到鑑月殿外,雙手抓住懸空的撞木,在數十道詫異目光的注視中高聲呼喊道:“弟子清遙,有萬分緊急大事,求見掌門師叔!”
“當——”殿外的大鐘鏗然撞響,聲傳數里。鑑月殿內執法弟子的低嘯兀自未絕,卻被這更加沉悶的鐘聲驟然擊得粉碎。
第六章 長老會
清遙道人跪坐在法壇下。
他敢斗膽撞響銅鐘,中斷林熠受審,只是為了一封書信和幾件信物。因為這些東西,關係到七個昆吾弟子的生死。
如今,信箋與信物正在諸位長老之間默默地傳遞。看完的人,滿面憂色與沉重;等待的人,一臉驚異與緊張。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林熠的心中也充滿驚訝,雖然他知道,這些信箋和信物一定和自己有著極大的關聯。
“是什麼人送來的?”當最後一名長老看完,將東西遞還到玄雨真人手中,玄恕真人打破了沉默問道。
清遙道人恭聲答道:“弟子不認識那人,不過看模樣,好像是山下的普通村民。”玄雨真人詫異道:“普通村民,怎能上得了靜觀峰?”旋即“嘿”了一宣告白過來。這自然是暗中有人將他帶到了山門前才放下。
玄恕真人問道:“清遙,送信的人有沒有走?”
清遙道人囁嚅道:“啟稟玄恕師伯,那村民,他、他送完東西便突然死了!”
坐在玄雨真人下首的一名黃衣長老低哼道:“這是殺人滅口,不留痕跡。”
又一名長老玄定真人說道:“這些信物,的確是從他們身上取下的,絕不會錯。”
黃衣長老問道:“距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我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玄恕真人神色凜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繼續審!”“審?”玄定真人眉宇微微一聳,道:“玄恕師兄,他手裡正捏著我們七條人命!”
玄恕真人森然說道:“就算有七十條、一百條,也一樣要審下去!”
玄定真人上首的長老玄思真人淡淡道:“玄恕師弟,那七個被擒的弟子裡,並沒有你的門下,是麼?”玄恕真人眼中精光爆閃,但迅即淡退下去,心平氣和道:“玄思師兄,你言重了。”
黃衣長老道:“難怪林熠敢裝模作樣回山受審,原來早已安排好了退路。卻害得我們在此產生爭執,同門嫌隙!”
林熠低著頭,平靜道:“玄瀾師叔,弟子不明白您這話的意思。”
玄瀾真人厲聲喝道:“你該比誰都明白!玄冷那孽障居然遣人送來書信,要本門在午時之前完好無損地放了你,換取在他手上捏著的七名昆吾弟子性命。林熠啊,沒想到玄冷對你果真是知恩圖報!”林熠藏在蒲團下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沒有辯解,也沒有抬頭。
玄雨真人徐徐道:“玄瀾師弟,莫亂方寸。此事未必就和林熠有關。”玄瀾真人的嘴唇動了動,垂目低首彷彿入定。
玄雨真人道:“清遙師侄,你暫且退下。這件事情暫時不得和任何人提起。”清遙道人惶恐地應道:“是!”躬身快步倒退向殿門。
玄定真人瞥向玄恕,問道:“玄恕師兄,接下來還要繼續審麼?”玄恕真人面色木然,斬釘截鐵地回答道:“當然要審!”
玄思真人冷冷道:“貧道反對!”
玄恕真人用更冷、更不容置疑的口氣道:“貧道,是刑堂首席執法長老,依照昆吾門規,此時此地一言既出,不可逆改!”
玄思真人眉心閃現一絲怒意,漠然道:“玄恕師弟,本派還有另一條制約執法長老獨斷專權的門規,你可要貧道念出來提醒師弟?”
玄恕真人犀利的眼神猶如寒刃出鞘,猛然凝視在玄思真人的臉上。玄思真人嘴角含著一抹冷笑,靜靜地隔著數丈空間,與他無聲對峙。
玄雨真人道:“玄思師弟,你是想提議召開長老會,先公決是否要繼續審問?”玄思真人道:“不錯,貧道要求立刻召開長老會議!”
玄瀾真人雙目一睜,朗聲喝道:“貧道反對!”
玄雨真人“啪”一抖拂塵,低喝道:“諸位師兄弟,都不必爭了!現在,我們在座總共十三名長老進行表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