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面頰火辣辣疼痛,高高腫起,狼狽不堪。
此時一個聲音大喝道:“住手!莫打我五師兄!”
湖底又是分波破浪,殺來一道素白身影,劍光呼嘯,穿破水幕,將那老者斬為兩段。
不料水波一陣激盪,那老者隨之變形晃盪,須臾便又恢復,仍是狠狠揚手一掌,反手一掌,再補了數個耳光,方才氣呼呼道:“我唐寅沒有你這等是非不分、貪婪成性的豬頭後人!哼!”
那老者話音一落,身形輪廓便如幾縷水墨彌散水中,失了蹤影。灰褐的桃木化石陣盤掙脫藤蔓,往鐵牢中衝去。
那素白身影落在潘辭身邊,急急喚道:“五師兄!”
潘辭金冠歪斜,髮絲蓬亂,俊朗容顏果然像個豬頭,青紫腫脹,連一雙狹長星目也被擠壓成綠豆小眼,便顯出些許獐頭鼠目的猥瑣相來。
他苦笑道:“阿禮,你為何不喝下那藥。”
許文禮道:“我心頭不安,便驗了那藥……五師兄,你為何要迷昏我,獨自下湖?那牢中……”
許文禮才一瞥鐵牢,方才後知後覺驚撥出聲,扔了他那五師兄大步上前:“長生!”
展長生全身藤蔓緊纏得愈發緊,風翎衣光芒黯淡,眼看就要破裂,骨骼聲聲作響,幾欲被擠壓斷裂。他通身靈力亦是耗得七七八八,正是強弩之末。
斬龍槍卻在此時驟然爆發萬丈光芒,映得湖底一派透亮。散落的副刃一躍衝出鐵盒,破開波浪直衝而出,落在展龍手中。
展龍隨手一抄,將鋒銳副刃牢牢握住,那副刃將他單手割裂得支離破碎,卻不見半點血液流淌,唯有烈火自傷口中竄出,轉瞬將附近湖水燒得滾熱。
他一言不發,只如使匕首一般揮動副刃,將藤蔓根根斬斷。那藤蔓嵌入體內太深,斬斷之時,難免傷到展長生軀幹。
然則最粗的幾根,竟連展龍也動不了。
斬龍槍不斬死物,如今這般行徑早已是竭盡全力,逆本性而為。
展長生自然知曉,只覺被這般絞死,好生狼狽,好生不甘,不禁悽然笑道:“師兄,若早知如此,你還要同我解除血契不成?”
展龍皺眉道:“自然要解。你這呆子,用金塔。”
展長生頓時如醍醐灌頂,暗道慚愧,心念微動,強運靈力召出金塔,拼盡全力激發。
金塔光芒四溢,遮蔽眾人神識,展長生隱約聽聞許文禮一聲喚,卻只顧得上去緊握住展龍手掌,二人雙雙自湖底失了蹤影。
那藤蔓中間乍然失去目標,狠厲一絞,竟將自身絞成了一灘爛泥。
第六十五章 立誓
元化宗正處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個島嶼被湖底劇變震得轟響晃動,險些裂為兩半。
這動靜哪裡逃得過左莊耳目?不過半盞茶功夫,就已追查清楚來龍去脈。
果然又與他那寶貝獨子干係甚大。
左崇被捉拿回宗主議事堂時,兀自在抱怨,只道那長春派劍修哄騙於他。
左宗主白眉緊蹙,喝問道:“究竟揹著我做了什麼手腳?”
左崇跪在議事堂中,眼神閃爍,顧左右而言他了許久,方才低聲道:“還請父親屏退左右。”
議事堂中原本就只有左宗主與兩名長老,左莊不耐兒子故弄玄虛,皺眉道:“趙長老與劉長老是你長輩,亦是我宗左臂右膀,無需隱瞞。”
左崇仍是猶豫,過了片刻,見父親意決,不肯退讓,只得嘆口氣,將他同潘辭的計劃和盤托出。
說來卻也簡單,那四處碎刃隱藏之地盡在島上,唯有副刃藏在湖中。那二人斷然不會捨近求遠,必當先取碎刃,再行湖底。
故而四處碎刃的陣法皆是隱匿陣,並無任何令人生疑之處。不過是為放鬆那二人警惕之心。
唯有副刃所在,一則利用杖葉湖下的深水陣,二則,便由潘辭佈下神棄陣,所利用者,正是他不知自何處得來的神棄藤。
神棄藤名為神棄,自是出自神國,卻周身密佈細鱗,質地堅韌,並非純粹的草木,亦非走獸,不見容於世,故而神棄天棄,只在人界、冥界夾縫處苟延殘喘。
正因這奇特性質,生機鎖閉,叫斬龍槍失了效用。
潘辭原本仍有後著,只是見展長生竟用不了斬龍槍,正中下懷,便未曾使出來。
左崇與潘辭勾結,自是各有目的。他乃是法修,饒是那斬龍槍強橫蓋世,也與他無用。潘辭便與他立約,助他捉拿、降伏斬龍槍,若是得手,改日只需將神槍借他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