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低壓在頭上的帽簷遮住了眉眼,斗篷上金色的龍紋在月光下閃著幽幽的光澤,隨行只有一個太監,果然便是李琮文的心腹太監德海。只聽德海對著跪地迎駕的小沙彌吩咐道:“起來吧,柳公子可睡下了,讓他起身出來接駕。”
小沙彌答應著正待跑開,就聽李琮文言道:“慢著,爾等都下去吧。”
說罷,便徑直向柳言所在的屋子走來。
剛走到門前,房門已經咯扭的一聲開啟了,但見柳言依然身穿著白色的僧袍,頭上繫著同色的布巾走了出來,見到皇上,傾身便要拜倒,李琮文早伸手扶住了他,口中殷勤言道:
“柳愛卿免禮平身,朕深夜前來,恐打擾了愛卿安寢。
“臣惶恐,臣接駕來遲,望陛下莫怪。”
李琮心站在角落裡,聽柳言清亮有致的聲音,如平時一樣,舒緩溫婉的傳來,在這靜靜的暗夜裡他和李琮文一問一答,當真便是一派帝樂卿歡的和美景象,她卻感到心中深深的刺痛。
很快又是咯扭的一聲輕輕的關門聲,將她一個人關在了黑暗的夜色裡。
小窗子依然灑著暖黃色的燈光,窗紙上,兩個人影相對而立,德海也已經和小沙彌一起進了大殿,李琮心心裡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又回到了窗外,向屋內看去。
只見屋內,李琮文一隻手正握著柳言的手,另一隻將他輕攬在懷中,柳言側頭低語:
“多勞聖上掛牽,每日都遣德公公前來問候,卑臣在這裡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嗎?孤燈常自傷,深夜體生寒。”
柳言面上一紅,低首回道:
“那不過是卑臣閒時胡亂寫的,不想被德公公拿給了皇上看,讓皇上見笑了。”
他本人淡如菊,在燭火的映照下,剔透白皙如玉的面頰上忽呈羞色,無端的動人心絃。
“哈哈哈”皇上看著懷裡的柳言忽然開懷而笑道:
“朕如何敢見笑,京城中誰不知道朕的柳卿家才貌無雙,一紙書畫,價比千金,實不負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名。讓朕再看看柳愛卿這幾日又有了什麼佳作。”
她說著摟著柳言來到窗前桌邊,李琮心趕忙閃到一邊,耳聽得窗內又傳來皇上的驚喜的聲音:
“愛卿畫的是朕麼?朕倒不知自己長的有這樣好,愛卿真是妙筆生花。”
李琮心不由的想起柳言曾經畫的自己,只覺最珍貴的東西正在被毀去的黯然,還未待回神,便聽到柳言的聲音:
“陛下神明英武,天子風範,卑臣拙筆,怎能得陛下神韻之萬一。”
李琮心耳邊又聽得李琮心一陣朗聲大笑,欣喜的問道:“愛卿說的可是真心話?”
柳言低語:“卑臣怎敢欺瞞皇上,若非。。。仰慕皇上,又怎會自薦入宮。”
“說的也是,愛卿別傷心,是朕錯了,朕是太過開心,失言了。”
接著又聽見李琮文一聲長嘆道:
“唉,可嘆愛卿如此才貌,儘讓年華虛度。一想起漫漫長夜,卿孤燈獨守,竟無人來替卿暖一暖這寒涼的身體。。。”
“皇上!”李琮心忽聽得柳言一聲低呼,險讓她不顧一切推窗而入,就聽他顫聲說:
“皇上萬萬不可,卑臣汙穢之軀,未經百日,萬不敢玷汙皇家血脈。”
李琮心攥緊了手心,強行抑制住自己的衝動,咬牙探頭又向窗內看去,見柳言跪倒在地上,皇上正彎腰扶起他道:
“胡說,什麼汙穢之詞,不過是為了應付宮裡的規矩,朕的愛卿冰清玉潔,一介弱質男子,枯守寒房十幾年,志堅意決,天鴛上下誰人不知,朕信得過卿家。”
她說著又將柳言摟在胸前,用嘴蹭著他的臉龐說:
“朕等不了了,要朕等足百日,急也急死了。”
“皇上”
柳言這一聲叫的婉轉低徊,任誰也聽得出其中的曲意奉承之意,
“皇上是至高無上的天子,豈可為了卑臣妄言生死。”
他說著反手摟住了李琮文的腰,兩個人摟在了一起。
“還對朕稱臣?嗯?”
“卑。。。卑侍。”
“哈哈哈”李琮文笑得志得意滿,“待滿百日之後,朕賜愛卿貴君封號,坐享西宮榮寵。”
夜已深,歡語聲漸消,一陣悉索之聲後,白袍飄落在地,房內燭火熄滅,天地一片暗淡無光。
窗內的話語句句有同鋼錐,刺的李琮心心頭滴血,讓她想遠遠的逃開,可是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