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家所有的人打理生意。按照你以往的掙錢能力,他們肯定願意把錢交給你,起碼二老爺願意。大家釐清現有的財產,按份額從你的生意中分紅並承擔生意失敗的損失。他們可以委託外人稽核你的財務,也可以隨時檢查你的帳房。每遇大宗財產的決策,所有的財產所有人都能發表意見,然後按財產份額投票表決……”
弓楠半支稜著身子,張大嘴,盯著慎芮。
“你看什麼?見鬼了?”
“不是,你有辦法解決分家不分生意的事,我倒是不驚訝。但是,老五怎麼知道你有主意?他和你沒見過幾次面啊?”
“那你問他去啊——”慎芮哼哼兩聲,把自己往被窩裡又縮了縮。
“我感覺,老五這兩年變了不少。不像以前那麼少言寡語了,看問題也深刻了。”弓楠支著頭,自言自語。
“他常年在外奔波,見識過各色人等,如果再和劫匪打幾次交道,不變才怪。”
“有道理。”弓楠嘿嘿笑著放下支頭的手,湊到慎芮臉上親了兩口,“為夫的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說如果哈,太子登基了,小心眼犯了,或者封家想報復了,你想不想換個地方生活?”
“無所謂。只要有你和孩子們跟著,去哪都成。”
“那我就放心了。”弓楠又親了她好幾口,才給她掖好被子,自己出去迎接新年。
京中事變
麥收時節,慎芮一邊看著躺在搖籃裡的二兒子弓禕,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語,一邊照著兒子的樣子構思陶藝造型。屋外的陽光熱辣辣的,屋子內卻涼爽宜人。慎芮一身耦合色暗花紋綾,清爽簡單的髮髻上,一支珍珠步搖,不飾脂粉的臉,乾淨健康,時常笑眯眯的眼睛和俏皮靈動的粗眉毛,讓人一看就心生愉悅。
弓楠急匆匆地從門外進來,看到慎芮閒適的樣子,站住楞了楞,彎身逗弄了一會三個月的弓禕,平復下心中的激動,才說道:“芮兒,太子私蓄死士,賄買軍中將領,策動官員逼宮,前幾日被拿下了。”
“啊?真的?”慎芮驚中帶喜,放下手中的鵝毛筆,走到弓楠面前,抱住他的脖子親暱了一會,“終於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只要能平安渡過這個案件的查證,以後就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弓楠點點頭,緊緊抱著慎芮,語聲中略帶哽咽,“是啊。我現在可以大膽地去活動一下了。辦案的官員裡,有不少是我們家的熟人。只要能讓老四脫案,你自然就不會有事。”
慎芮的眼睛也亮閃閃的,“賬冊上,我自信他們查不出問題來。不知道弓柏有沒有參與其他的事。”
“我要去一趟京城。你安心在家等著。有任何訊息,我都會派人及時通知你的。”
慎芮點點頭。
兩人一起去準備行李時,綠水跑了進來,“二爺,奶奶,四爺帶著一個姑娘到會客廳了。”
弓楠和慎芮驚訝地互相看看,扔下手上的物件就往會客廳急趕。
弓柏帶著一個姑娘?這個時候回來?
弓柏確實黑瘦了不少,穿了一身破舊的深藍色麻布外衫,腳上的布鞋露出了腳趾頭,只有眼睛熠熠生輝,身上灑脫的氣質倒是一點沒變。客座上的姑娘,長得甜美可愛,也是一身布衣,因為是淺色的,髒汙比較明顯,兩條長長的粗辮子盤在脖子上,一個頭飾也沒有。她的兩隻手臂搭在兩邊的扶手上,兩腿一開一合地抖動著,隨意、閒適且粗魯。
弓柏看見弓楠、慎芮進來,站起身拱了拱手,“二哥,小嫂子。”
“比以前有禮多了。變化挺大呀。”慎芮嘲笑他。
弓柏挑挑眉毛,“我覺得自己一向有禮。”
“嗯,這句話倒像你說的。嚇得我以為你神鬼附身了。”
弓楠看看一直坐著沒動的姑娘,問弓柏,“這位姑娘是?”
“哎——問我自個。我是弓杉找來的,跟對面那人可沒啥關係。”說完,翹起二郎腿,轉向慎芮,問道:“聽師孃說,你是她收的徒弟?”
“槐花?”慎芮驚喜地叫了一聲。
“喊師姐。”
“好好好,槐花師姐。”慎芮高興地坐到她旁邊的椅子裡,“經常聽弓杉談論你的事,我可羨慕你了。”
槐花呵呵笑起來。她的杏仁眼比慎芮還大,鵝蛋臉,嘴角一對小酒窩,白白的小虎牙,透著說不出的調皮可愛。她一拍慎芮的肩膀,歪頭附在她耳邊,小聲問了一句,“你大學是學什麼專業的?”
慎芮驚訝地瞪大眼睛,然後一陣狂喜,一把抱住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