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附和道。
眾人說了一通,便開始辱罵餘大將軍忘恩負義、無恥小人,辜負楚徊早先對他的器重。
餘大將軍也不跟人對口對舌,巍然不動地站著,方才那一點愧疚早沒了,心道誰叫楚徊母子二人翻身之後便忙著收拾他們這群眼中釘、肉中刺。
“都住口。”楚徊沉聲道,清楚地看見任憑這些人說什麼,聞天歌、餘大將軍二人都是不聽不信的,“你二人送信,問一問錦王,他可答應朕的話;他若不答應,那此事就作罷。”
聞天歌、餘大將軍齊聲道:“不用送信,這事陛下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作罷。”
楚徊一噎住,揮手令人先將聞天歌、餘大將軍等人送出去,又叫人監視等著看這二人送信給楚律沒有,待過了一日,聽說聞天歌、餘大將軍連個口信都沒送益陽府去,一顆心如壓了巨石大山一般,聽說今日何必問來給姜氏診脈,便氣咻咻地過去,待進了安壽宮,忽地頓住腳步,心道皇族之中,沒有看了聶老頭那文章不火冒三丈,恨不得千刀萬剮了聶老頭的,楚律卻冒天下之大不韙要拿了半壁江山救下聶老頭,這事,怎麼看怎麼蹊蹺,他不信楚律會信了聶老頭那話,畢竟,依著聶老頭的話,楚律這王爺的身份也要降低不少;且楚律又狼子野心,覬覦皇位多時,他怎肯親手將那金座變成銀座?必定是楚律想等著他拒絕,然後假惺惺地昭告天下,錦王不是想霸佔皇帝的江山不還,而是想救人,誰叫皇帝鐵石心腸不放人……。
可恨怕有人被聶老頭蠱惑,聶老頭的文章他並公之於眾,只怕其他人還以為聶老頭的文章只是篇不輕不重針砭時弊的文章。
想著,便示意宮人莫通傳,慢慢地向內踱步進去,待到了這正宮門外,就聽何必問囑咐姜氏仔細飲食等等。
“陛下?”德福恰出來,瞧見了楚徊嚇了一跳。
楚徊向屋內走去,瞧見何必問波瀾不驚地看他,就似嘲諷他習慣了聽牆角一般,心中又有些火氣冒上來,“第一才子,梓童的身子如何了?”
“若無意外,三年後陛下便能抱到嫡子。”何必問說道。
楚徊看了姜氏一眼,他對嫡子與否當真沒什麼感觸,其他妃嬪所出的皇兒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但有總好過沒有,於是就點了點頭,“梓童,朕與第一才子有話要說。”
“陛下,超逸脫俗的第一才子,那我就先失陪了。”姜氏袖子裡藏著何必問留下的八張藥方,心知何必問是準備離開京城了,暗道只怕這輩子也沒機會再見石清妍、何必問了。
待姜氏出去,楚徊臉上冷冷的,仔細看了何必問一回,就笑道:“第一才子可知錦王想要用半壁江山換取聶老他們?”
“略有耳聞。”
“第一才子以為如何?”楚徊妄圖從何必問臉上尋出一絲蛛絲馬跡,好證明這是楚律給他設的局,他還是不信會有龍子龍孫信聶老頭那一套,若是天下萬民都不服管教,那做皇帝做王爺又有什麼意思?
“陛下,必問以為這事對陛下而言,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總歸那些人也要秋後處斬,拿了他們換取半壁江山,何樂而不為?”何必問淡淡地說道。
楚徊心裡又疑惑了,看何必問的態度,這事又不像是個局,倒像是楚律當真誠心誠意要換取聶老頭他們,“你是說,三哥當真信聶老那一套?什麼返璞歸真,君之一字乃是為民,君不可奪民之利,廢妃嬪,存人慾,行商賈……”
何必問點了點頭,楚律的心思他看得清楚,那人要的就是與石清妍一家和睦,益陽府興盛,賀蘭辭、王鈺壯志得籌。
楚徊不敢置信地失笑,冷笑道:“朕不信三哥會信那些,他必定是見朕不信,才有意去信,待聶老他們去了益陽府,三哥必然翻臉。”
“那陛下就給聶老頭一個機會,讓他後悔吧。天下人不知聶老作的是什麼文章,只當陛下殘暴,陛下就施恩,將聶老頭那群禍水引到益陽府去吧。天下人見此,也會稱讚陛下仁慈,陛下也能冷眼旁觀,但看錦王爺、聶老頭,如何雙雙悔不當初。”何必問平靜地說道,說到底,這事對楚徊而言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但看楚徊如何轉過彎來,“此事之後,錦王、瑞王都無暇再生謀逆之心,陛下正好打理朝中事物,令京城歸於繁盛。此乃雙贏的事,陛下若不信,就親自去京城裡走一走,見了如今京城的模樣,陛下便知,及早擺脫了錦王府,才是明智之舉。必問告辭。”
“何必問,朕從沒想過要做昏君、暴君。”楚徊背對著何必問說道。
“必問信陛下,但所謂明君,多數時候,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