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的放縱也不會讓他忘記回家的點。這星期他早早打聽到亞歷山大訪華歸國的日期,就拜託白宮的工作人員幫他捎個口信。不需等待回覆,他起了個早,上午他和《紐約書評》總編就出版精選集開展了興致盎然的討論,中午塞個漢堡就開著他心愛的悍馬上路了。凱迪拉克雖然也很贊,應付長途旅行還得交給專業人士。
筆直如同掖平的灰領帶的公路從他腳下鋪開到群山連綿的遠方。方向,西北;目標,伊利湖與一位金髮褐眼的男士。
有首歌怎麼說來著?“所有樹葉都是褐色的,天空是灰色的。我得出去走一走,在這冬日裡。 ”他們都得出去走一走。
他在悠揚奔放的電臺音樂中扳著方向盤,想起亞歷山大曾半開玩笑地說不喜歡自己的瞳色。“我想能跟你一樣,有雙近似天空的藍眼睛,比較符合國家形象。褐色實在是平庸又毫無吸引力。”
不,我覺得那樣就很漂亮了。特別在陽光照射過來的時候,它們會被鍍成閃亮的金棕色,像落日下的紅土山脈一樣輝煌壯麗,那蘊藏其間的熠熠神采與豐厚內涵,任誰都無法掩蓋。
所以——他一邊放慢速度開進加油站,一邊擰掉車載收音機,然後如願見到亞歷山大等候的身影。他吹一聲口哨:“上來吧!”於是後者便動作敏捷地爬上了副駕駛座。
亞歷山大挎著單肩包,換了一身今年流行的休閒裝,總是梳得比一般上班族整齊的頭髮也因跋涉而趨向散亂,這使他看上去不太像首都大人,更像一個高中畢業不久出來瘋玩的大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