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懶洋洋的姿態已經僵硬,臉色青白,平日裡總是煙霧藹藹的兩眼猶如冰晶冷劍一般,清澈見底,眾人何曾見她如此失態過?心裡都是又驚又恐。
太平眨了下眼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說不清道不名的表情,語氣不輕不柔不和不淡的怪異無比,晃了晃手中的紙卷:“宮中淑君,懷孕了……”
正急忙給太平倒茶的少安“啪”的一聲掉了茶壺。
長安接過她手中紙捲來讀到:“太醫院確診,淑君有孕,帝大喜,旨喻淑君進貴君,賜居昭陽殿,宮中即日起‘不夜天’為皇嗣祈福……”洛陽嘖嘖兩聲:“不夜天,好大的手筆,皇帝老人家莫不是高興瘋了吧。”
“不夜天”是一種特殊的狀況,意思是整個紫禁城不論大小九宮八十一殿入夜後通通不息燈火,禁衛十二個時辰六班倒徹夜警戒,琉璃宮燈懸掛滿城,通宵不滅,整個紫禁城通明得連只蚊子都藏不住,堪稱“不夜天”。上次也就先先帝大婚迎娶靜仁皇后的時候這樣慶祝過三天,看今上的旨意竟然是要以這個狀態一直延續要皇嗣誕生,這手筆,也莫怪洛陽會懷疑她是不是瘋了。
不過這訊息突然是突然點了,但也不至於讓她家小姐這麼失態呀,長安不解的看向太平。太平臉色還那麼可怕,卻什麼都沒說,示意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自己一甩袖子,走了。餘下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直到晚飯時分太平才恢復正常,喝著湯若無其事的問道:“秦川現在在哪裡?”
長安心中心中一凜,不安的和洛陽對看了一眼:“在西邊,說是捕狐狸呢。”
“叫她回來。”
“諾。”
明顯感覺到長安洛陽的猶豫忐忑,太平沒胃口的丟下的湯匙,輕輕嘆了口氣:“別擔心,沒什麼事,朝歌帶著商隊還在塞外吧?讓她也回來。”
“諾……”
您這安慰人呢嚇人呢?洛陽長安一臉青白,更不安了。
明緣伸手撫亂了棋面:“殺氣太重,不下也罷。”太平氣結:“有你這麼賴皮的麼?難得我要贏了你就說殺氣太重,平日你贏的時候怎麼沒見嫌過殺氣重!”
已經升職為童學院啟蒙教員的梅翧笑著抱過一疊紙片來請求支援。其實進修院那邊奇缺教員,一腦子只認得書的梅翧勝任綽綽有餘,但他一走上去,下面人都集體呈現痴呆狀,這人氣質斯斯文文脾氣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沒奈何只得當了個童學院的啟蒙教員。太平無奈,和明緣一人拖過一張,用彩筆在上面畫Q版擬人的1234數字給他當教材。
梅翧拿起一張成品滿意的審視道:“大小姐這畫簡簡單單,卻是怪有意思的,還差首詩,一併幫我寫了吧。”太平斜眼看他,寫了他會拿去當教材?鬼才姓!當她不知道她一筆字現在外面叫價幾何麼?
邊忙著呢,梅翧突然想起什麼,忍俊不禁道:“大小姐都幾天沒過去看看了?幾個故事麼,也嚇成這樣。”鋪著紙片在2上面圈眼睛的明緣淡淡道:“已經不錯了,在相國寺十八年,也就講了一部西行半部射鵰。”
太平一臉黑線,幾個故事?說得簡單,換誰老得惦記著孫悟空是母猴子小龍女叫小龍男洪七公是洪七婆蓉兒是公子靖哥哥是靖姐姐,哪怕前世是說書先生職業有癮呢,保準也一輩子再不願意提“故事”兩個字!梅翧輕笑:“孩子可真可愛呀。”
是啊,真可愛啊,太平垂下眼眸抬腕寫字,一室祥和。
明緣
“才問呀。”太平百無聊賴的轉著手爐。從盛夏到寒冬,從冰鎮涼茶到暖手參湯,一個問題硬生生憋了大半年,誰要跟這種人比耐心,一定會死得很慘。
“為什麼?”明緣冷淡道。那架勢,擺明了你今天不說個子醜寅卯來,什麼盤算都休想。
太平懶洋洋靠入軟墊中,露出一絲無奈:“將要誕生的皇嗣,是我的孩子。”
明緣轉著念珠手頓了一下,冷冷掃過來目光分明就是別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嚇人,從頭到尾老實交待清楚!
太平微微苦笑,該為自己的好聲譽驕傲麼?這人擺明就不信自己跟淑貴君偷情嘛。
“不是淑貴君,是桃花,桃花他懷著,我的孩子。”
明緣明顯的呆滯了,然後滑過一絲瞭然,把念珠套回手腕上,端過幾上溫著的參茶給自己倒了一杯,緩緩喝了半杯,才放下杯子慢慢道:“你是說,陛下她,是個皇子?”而且還已經跟你勾搭成奸珠胎暗結,而你卻在這裡緊鑼密鼓的準備造反?
太平沉默的點頭。
“你預備如何?”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