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引來守在一旁的吉爾格一頓好叫,“十五爺醒了……”
哪兒就是醒了?不過是動了動眼皮,青玉一面忙著哄懷裡的多尼,一面緊盯著多鐸沒有表情變化的臉。眼淚模糊了視線,讓她開始漸漸辨別不清眼前的狀況。
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重重敲擊,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正在侵蝕著她並算不上堅強的心。
“這是第幾天了?”啞著嗓子,青玉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要問誰。
吉爾格垂首而立,緊盯著多鐸又恢復平靜的睫毛和手指,“打福晉生小阿哥那天起,已有兩天三夜。”
這麼說,那天他守在產房時已然受傷?青玉倒抽一口涼氣,哽咽著不知如何是好。
多爾袞一步上前,拍了拍青玉的肩,“弟妹寬心,十五弟吉人天相定能痊癒。”
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青玉心中大翻白眼,轉頭看向多爾袞,“太醫怎麼說?”
“這……”多爾袞為難的看著青玉,“太醫總是危言聳聽,聽不得。箭上喂毒,解了便也就大好了。”
“是什麼毒?”青玉問的直截了當,她沒空和多爾袞轉彎抹角。
他支支吾吾,一定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怎麼辦?她還不想失去他,他盼星星盼月亮等來的孩子還沒來得及抱上一下呢。
多鐸,你得快點好起來。
“十四哥不說?”見多爾袞沉默不語,青玉頓時惱火,嗖的起身,抱著多尼向外走去。
第二卷 一諾千金 第三十二章 見血封喉
第三十二章 見血封喉
“弟妹稍安勿躁。”多爾袞一個跨步上前,橫臂攔住青玉。
青玉抬頭,對上多爾袞焦灼的目光,“十四哥既然不方便告訴我王爺的病情,我只得出去向太醫詢問。如今,您又擋著我是何道理?”
所謂關心則亂,就是青玉這個樣子吧。
多爾袞看著一貫溫柔的她杏目圓瞪,不顧禮數的發怒,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憐惜之意。
若太醫一語成箴,日後青玉將如何自處,這個才剛剛降臨人世的孩子又該如何在爾虞我詐的皇家生存。
“弟妹借一步說話。”多爾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青玉跟他走。與其聽那些被嚇破了膽子的太醫胡言亂語,倒不如他親口告訴她。
見多爾袞帶自己進了西暖閣,又摒退了眾人,青玉原本懸著的心更加忐忑不安起來。
也許事實會比她想象的嚴重幾十倍,甚至更多。
歷史上的多的英年早逝,難道就是現在?
空氣中蔓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沉悶氣息,多爾袞緊抿雙唇隻字不語,青玉與他對面而坐,原本平穩的呼吸都開始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得急促。心跳聲在此刻顯襯的格外清晰,噗通,噗通,一下一下隨著時間在敲著警鐘。
多鐸御用的張太醫,在下人的帶領下姍姍來遲。他淡然的神色全然不同於外間那些被多爾袞痛罵的太醫,“老臣給睿王爺,豫王福晉請安。”
一個漢醫不稱奴才自稱臣,可想而知他的地位。青玉和他向來臉熟,可卻沒有過多的接觸,此時焦急的情緒也容不得她多加思考。在多爾袞免禮賜座後急忙開口,“王爺的傷勢如何,請張太醫如實說來。”
那張太醫捋著鬍鬚,狹長的鳳眼一眯,慢條斯理道:“王爺背後連中三箭,兩隻在左邊肩胛骨處,幸而有甲冑護身,並未傷及筋骨。但第三支箭卻不容樂觀。”
張太醫話鋒一轉,閒散的表情也隨之消失,見青玉面色慘白緊盯著自己不由得頓了頓,“第三支箭餵了血封喉,且中於肋下三寸,已經經過傷口順血液流於體內。老臣雖已用最快的速度替王爺去處毒箭,但經由血液流入體內的毒物卻已無能為力。”
“血封喉那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就是殺傷力極高的毒物,青玉心頓時涼了半截。
“只是一種毒藥罷了,福晉大可寬心,老臣定能竭盡所能保住王爺的姓名。只是日後王爺怕是要落下病根。”
“什麼病根?”青玉焦急的開口,原本我在手中的手帕已然快要被攪成碎布條。
“毒箭入肺,王爺怕是要烙下肺病。長年咳嗽自是不可避免,此症無藥可醫,只得靠精心調養,方才能使性命長遠無憂。”
青玉看著老太醫的嘴一張一合,這個人陷入迷茫狀態。精心調養?如何才能精心調養,他的整個心思都在戰場上,他如何能捨棄掉自己的滿腔抱負。
轉頭看向多爾袞,求助的神色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