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檀,“臣沒有這樣說。”
我不再說話。
裴檀不愧是帶兵打仗的出身,據說他當年在高昌戰場的時候,行兵佈陣當為一絕,你看看,他說話都是車輪軲轆來回轉,糾糾纏纏好像一個娘們。
我要是再和他一般見識,我就比他還他孃的扯淡!
“裴家的子息嗎……裴檀,我真的不知道,我皇帝越箏什麼時候成了你老裴家的人了?”
裴檀也許自知失言,也就終於閉嘴了。
我懶得再搭理他。
裴檀世家出身,現在又手握重兵,我爹也不會因為一兩句說辭就扳倒他,所以索性就理他的這個岔就算了。
我一直抱著越箏,手臂酸的很,他的小胳膊就攀上了我的脖子。孩子軟軟的身子依偎在懷中,甜甜的香氣,就算是鐵石一般的心腸都會被浸軟,更別說我這種草包了,心中早就有些泛酸了。
我向外面看了看,風急雪猛,行宮外,雍京局勢又是這樣晦暗不明,帶越箏回大正宮雖然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可這期間卻是變數無窮。
也許,裴檀說的對。
裴檀在這裡,他的軍隊就在這裡。小行宮也許是整個雍京城裡面,除了大內之外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看著裴檀,越箏交給他抱著,裴檀也是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去,然而,越箏卻著急了,他雙手伸向我,哭叫著,“怡哥哥,你去哪裡?”
我讓裴檀起來,摸摸了越箏的頭髮,“乖。”
——“怡哥哥!”
——“殿下!請留步!”
兩聲同時響起,太子寢殿內門啪的一下被柳叢容推開,他從裡面踉蹌著躥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袖子,而林若謙跟在他後面,面容倦怠,好像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裴檀大驚失色,他將懷中的越箏交給身邊的宮人這才敢問林若謙,“是……太子出事了嗎?”
柳叢容灰白的臉色,卻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王爺,奴婢知道您恨奴婢,也……不諒解殿下,可是,您是好人,奴婢知道,這奴婢都知道。……太子不能有事,大局不能亂,如果殿下今天再醒不過來,朝廷就會換一個局面了。到時候,群臣揣摩聖意,紛紛觀望,三殿下又封了親王,杜侍郎又入了閣,杜閣老如果趁機發難,一切全完了……”
“您什麼都不顧念,但請看在太子監國沒有大過失的份上,幫幫太子!”
我被他嚇糊塗了。
“柳叢容,你腦袋殼子被門擠了吧。我沒有權勢,沒有政才,我在朝局上幫不了太子,我又不是大夫,不會看病煎藥扎針!”
我一指林若謙,“林太醫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