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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裡是太子清修冥想的地方,平時誰也進步不來。這個庭院有一片淺水,種的是西梵睡蓮。這玩意精貴,需要的是水清,不能深,一深就爛根。

要說種花養草,這活兒我熟。

之前我還在毓正宮讀書的時候,太子他們每天搖頭晃腦的念之乎者也,我就爬在外面收拾花鳥魚蟲。

我可以把牡丹種的冬天都開花;把青瓜種的和一根棒子一樣粗;把高昌的葡萄種到東宮裡面來了,現在那邊葡萄藤還吊著幾串青葡萄;把鯉魚養成純金色的,我瞅著在大缸裡面遊著的那條就是我養的,又肥又慢,還挺知道自得其樂的。

這個小庭院似乎沒變,還是那個老樣子。

迴廊下掛著一個鳥籠子,裡面是一隻畫眉,那邊有一個小太監正在給它洗澡,旁邊還有一個小太監,正在喂一隻胖兔吃葡萄葉。

這隻兔子都快長成豬頭了,淨白色長長的絨毛,把眼睛都擋住了,它爬在竹編的籠子裡面,屈尊絳貴賞臉吃葉子,三瓣嘴一努一努的,非常好玩。

我走過去,也拿了一片葡萄葉子咬了一口,是酸的,吃的比較開胃。我也過去喂胖兔,然後扭臉問那個小太監,“它今天都吃什麼了?這傢伙饞的很,上次還想吃香油拌的菠菜呢。也不知道它是兔子還是饞貓。”

那個小太監很小,似乎也就十一二歲,還是個孩子,他疑惑的看著我,似乎完全不懂我在說什麼。我又問了一遍,他這才緩緩的搖頭,就扭臉不看我,繼續喂兔子,似乎這是他命中的頭等大事,當我不存在一樣。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別人要是特別願意搭理我,我不一定願意搭理別人;可是那個人要是不願意搭理我,我就非要搭理搭理他不可。

我拍拍那個小太監的肩膀,“喂喂,問你話呢,它中午都吃什麼了?

我們聊聊天,你多大了,幾歲進的宮?為什麼要進宮?是你家太窮了,你媽把你賣了,還是你爹扯大旗造反沒成,他們把你弄到宮裡做太監?

別不說話,舌頭被貓叼走了嗎?好像一個小啞巴。”

“他就是啞巴。”

忽然插入的一個聲音讓我一驚,回頭,看見文湛就站在院落的外面,停了一下,緩步走進來。

他說,“這裡的人都是啞巴,不會說話,不會讀書,不會寫字,每天只會做一件事情。養花的養花,喂鳥的喂鳥,養兔子的養兔子,還有一個人專門喂金魚。”

“怎麼不說話,很驚訝是嗎?”

他慢慢向屋子裡面進去,我跟了過來。

“是挺驚訝的。”

我連忙笑著說,“這些還都是小時候喜歡的東西,那個時候我一聽那些個侍讀學士、內閣大學士之流的講經佈道我就頭疼,總想找些個能解悶的玩意。”

近兩年,太子似乎和我就沒有好好說過話,先前我在玉熙宮待著,後來這又搬出皇城,住進現在的祈王府,我就更加不可能到東宮後面來了。

我說,“我沒來這裡也三、四年了,沒想到殿下還留著這些東西……看來殿下也沒那麼討厭我。

殿下,其實崔碧城也不是壞人,他雖然一直在南邊做生意,不過那都是崔家自己的買賣,小打小鬧的,和製造局扯不上關係。這次的事不全是他的錯,他都被嚇的病糊塗了,您就饒了他吧。”

文湛淡淡的說了一句,“閉嘴。”

我摸摸鼻子,似乎上面全是灰,於是,我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說實話,我根本就看不出文湛的情緒是好是壞,他把自己包裹在一層繭裡面,外面是白色的絲,透不出悲喜。

屋子裡面燻了白合歡的味道,有淡淡的纏綿悱惻的味道,那邊的大檀木床也被收拾過,旁邊的小几上放著一些瓶瓶罐罐,該有的都有,一應俱全。

其實,我還特意看了一眼那邊鋪開的床,還有褥子。

所幸,只是平時用的東西,連鋪床用都是月白色。

我還真怕上面再擺一塊白色的綢巾,然後邊緣再繡著鴛鴦戲水,搞得和新娘子過門、新婚夜開苞驗貨的一樣,那樣說不定我就不管老崔的死活,立馬扭頭走人了。

其實……

眼前的情景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想我的臉一定成苦瓜了。

我不知道,我怎麼個模樣才能表現出自己非常之‘心甘情願’。

我是不是應該像觀止樓的那些倌兒一樣,馬上把自己的衣服扯開然後跳上床,大開雙腿,歡快的說——‘嗯~~~~快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