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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們面前的這些杜家賬冊。”
“哦?”崔碧城眼眉一挑,“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我知道想要瞞他也瞞不住,就把楚薔生大婚那天遇到老三羽瀾的事情一點一點說了。
“我和文湛的事,我爹都知道。他知道我們一直和羽瀾不對付,所以就明白告訴老三,如果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我爹不問我們的罪,只找他的麻煩。
所以老三不但不能用這件事情做文章,他也要費盡心力替我們隱瞞,……,我想老三也夠窩火的,手邊一個大好的把柄用不了,只能另找時機。
他也說了,我娘入宮之前失貞這事,無論真假,他都要捅到皇后那裡,皇后那個娘們是什麼人你是知道的,到她手邊,我娘就得讓他拔掉一層皮下來。”
崔碧城,“所以你答應他了?”
我,“當時答應了。”
半晌,崔碧城說,“承怡,我們面前的這些東西是我拼了命從江南帶回來的。這是我們對付杜家,甚至說是牽制太子的唯一的屏障。其中對少艱難,多少險阻,我費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錢,我就不說了。可是,如果三殿下說的那件事是真的,萬一貴妃娘娘出事,你,我,還有崔家也就全完蛋了。
你這人雖然傻點,可有的事情傻有傻的好處。這次的事情我不做主,你來做主。我們眼前這些東西,我已經把這些東西亮出來給你看,這些東西就是你的,如果你願意,你儘可以把它們送給任何人。我不管。”
我一攤手,“他們逼我,你也逼我。可如果我這個主意,連累到你去吃牢飯,你可別怨我。”
崔碧城倒是一笑,“你可別嚇唬我,我崔碧城不是被嚇唬大的。說吧,你想怎麼著?”
我看看他手中的鞭子,還有他的手指。
崔碧城的手指很漂亮,他的身手也很漂亮。
不同於文湛他們從小文武雙修,崔碧城學武學的是野路子。他會打拳,一般的市井流氓打不過他,他不會像文湛他們那樣用長劍,可是他的鞭子用的很好,而他最精通恐怕就是射箭,說的上百步穿楊,指哪打哪,但是這些事情,除了我之外,雍京城沒有人知道。
崔碧城有很多事情外人都不知道。
他會下棋,會做飯,還通醫理,喜歡抽水煙,極討厭閹人,極討厭越箏,……,極討厭文湛……
我和他很親。
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就比如,他與太子不和,現在和杜家、嘉王也鬧翻臉了,那麼,他是怎麼還能活靈活現在雍京四處轉悠,甚至把我爹近衛軍看守的禁地古王陵拿來藏他的小九九。沒有人撐腰,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他老崔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可不會認為我自己有這個本事罩著他做這樣的事,那麼,他背後的人是誰呢?
崔碧城背對著我,他把馬鞭扔到地上,伸手去摘枝頭的桃花。
他摘的那兩株桃花極其漂亮,顫微微的,帶著處子的嬌羞,崔碧城拿過來,難得安靜仔細的看了一陣子,突然他一伸手,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桃花全部擼了下去,只留下光禿禿的花枝。
他說,“我最近請高人擺了一個百鬼運財陣,需要桃木枝,這幾個正合適。承怡,你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不會是自己被自己嚇傻了吧?”
“沒有。我正在做最後一步的深思熟慮。老崔,你真的不怕以後半輩子都吃糠咽菜?”
“不怕。又不是沒吃過,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看了看他,看了看眼前的箱子,再想了想墓園外面的謝孟,我甚至還抬頭看了看可能是趙汝南的畫像,我這才說,“這些箱子誰也不能看,誰也不能給。這天下只有一個人能動這些賬冊,就是皇上。”
崔碧城不說話,他一手拿著枯枝,一手拿馬鞭。
我,“今天幸好謝孟在這裡,他是宮裡的人,手中有腰牌,可以漏夜進宮。我叫他過來,把這幾箱子賬冊封好,今夜就抬進宮裡去。這事誰也不能告訴,太子,老三,還有老杜他們,都不能讓他們知道。”
他還是不說話。
我問他,“怎麼,你不同意?”
崔碧城忽然笑了,“你以為,我讓你帶謝孟到這裡來,為了什麼?總不能真的讓他堂堂的北鎮撫司副總指揮使幫我抬著箱子回冉莊吧。”
“……原來你一開始就打算把這些賬冊送到我爹那裡……,我好像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