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生,奈何心有牽掛,不得不籌謀十年,機關算盡。崔某也不求名利雙全,只不過想求一清淨之所,安身立命而已。”
“只不過,雍京這裡不是崔某心儀之所。”
文湛,“哦?承怡這所宅院還不算嗎?茅簷草舍,月淡風清,如果願意,尚可有佳人為伴,這難道不是世外桃源?”
崔碧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有太子殿下在的地方,就不是清淨之所。外面刀光劍影,殺氣重重,還有妖氣,以及爭名逐利的腐臭之氣。”
文湛淡淡一笑,像極了他手中的茶。
“那要看人心。這裡有水,有花,有田舍,亦有獵場。”
“可漁,可獵,可調素琴,可花前月下,……”
“亦可談笑定乾坤!”
116
崔碧城背靠珠簾,對著太子微微躬身,姿勢卻帶著倨傲。
他說:“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崔某愧對太子錯愛。”
文湛稍微低了一下頭,似乎是還禮,又似乎不是。
他也說::“既然如此,雍京山高水遠,溝壑縱橫,崔公子多多保重。”
這算是談崩了。
崔碧城開啟門,邁步出去了。
一不會兒,黃瓜和柳叢容從外面進來,黃瓜手中還拿著托盤,裡面是一小碗薑汁掛麵,我最愛吃的東西。
文湛坐好,等著黃瓜把碗端到他的手邊,他看了一眼黃瓜,“你上樓看看,承怡睡了嗎?剛才我們我們說話聲音有點高,我怕把他吵醒了。”
黃瓜則說。:殿下放心,我們王爺今天用過晚膳就睡了,他睡覺您還不知道,就是天打五雷轟,我們王爺也只當是蚊子哼哼,怎麼可能醒呢?
文湛又看了他一眼,黃瓜連忙說:“奴婢這就去看看。”
黃瓜輕手輕腳的走上樓梯,剛轉過竹簾就看到我站在這裡,他就是一愣,剛要說話,我衝著他搖了搖頭,他看見了,點了點頭,徑直從我身邊走過去。黃瓜甚至還走到我床邊,把我的空被窩整了整,這才又下了樓。
我聽見他對文湛說:“殿下,我們王爺睡的可香甜了,鼻涕泡都出來了。”
柳叢容聽著就是一樂,不過他看見文湛低頭沉默不語的吃麵,馬上就捂住了嘴巴。
文湛吃完了面,讓他們把東西收了,就對柳叢容說:“讓他們把這裡的燈熄了,你們也下去吧,我等他。”
黃瓜看了文湛一眼,小心的說:“殿下,雖說現在已經到了春天,可是夜間寒氣重,水榭閣樓這邊又沒有禦寒的衣物和薄被,您要是在這裡著了涼,那就是奴婢們的罪過了。 奴婢斗膽說一句,如果您有話對王爺說,奴婢這就上樓把王爺請下了,您把想說話告訴王爺,就不要再這裡等了。”
文湛甚至都沒有看黃瓜:“不用去了。他睡著了不喜歡被人半夜叫起來,我可以等。”
過了一會兒,柳叢容說:“殿下,明天一早還要見杜矐,問詢東海軍餉的事情,水榭前面是花廳,有床也有被子,奴婢伺候您到那裡歇息吧。”
文湛看了他一眼:“要歇,你去歇息去,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等。”
他的聲音不高,卻有著懾人的冷意。
屋子中有片刻死寂。
也許是黃瓜柳叢容他們看文湛真的有些動氣了,再也不敢勸,柳叢容把文湛的披風放在那邊的木椅上,連忙吃熄了紗燈,和黃瓜一起出去了。
屋子裡一下子就暗了下來,外面安靜極了。
文湛坐在木椅上,看著窗外,姿勢端正的就好像正在毓正宮讀書,甚至帶幾分虔誠的味道,彷彿剛才那個盛氣凌人,順者昌逆者亡的太子,一下子成聖人面前乖巧的布衣學生。
看到他個樣子,忽然有點生氣。好像我是個不通情理的壞人,自己在呼呼睡大頭覺,要他拋下政務跑到裡來,半夜不睡覺的等起來。
別人看起來,他一定很委屈。
可是,即使這樣,我也不太想和他說話。
原因嘛,嗯……沒錯,我們又吵架了。
要說這可不是我的錯,畢竟誰也不喜歡有事沒事就被綁了雙手,狠狠被侵犯一個晚上,第二天連地都下不了吧。
所以我生氣時應該的,這個月我都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只是。。。。。
在我聽到他和崔碧城一番對話之後,我很擔心老崔。太子親自招安崔碧城,最後卻談崩了,雖然我明白為什麼老崔會這樣的堅持,但是就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