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穿過去,在雍京泗水碼頭的一棵老槐樹下正好看到大白菜正在吃草,我打了一聲口哨,把它叫了過來,我連忙騎上去,回王府去了。
黃瓜重傷臥床,裹了傷,喝了藥,爬在床上剛睡著。他不能伺候我換衣服,所以當我像一直落湯雞一般出現在湖畔閣樓的時候,文湛當即就知道了。那個時候,他正在我的臥房看書。
文湛的鴉翅一般的眉毛輕皺了一下,“在自己家裡怎麼也能淋成這樣?柳叢容,伺候承怡沐浴更衣,再把外面泥爐上小火煨著的薑湯拿過來。”
我擋住他,“文湛,阿嚏,我想和你說一下崔碧城的事。”
他猛地敲了一下書桌,砰的一聲,嚇的柳叢容差點跪地上。文湛深呼吸了一下,把書扔在桌面上,從床上扯過來一個薄絲涼被把我裹的像個粽子。
文湛細聲說,“承怡,那事不著急,你先泡澡換衣服。”
他一面說,我感覺自己的鼻涕一面向下流,文湛用絲帕給我擦鼻涕,彷彿剛才的怒氣都消散了,此時的他溫柔賢淑的甚至連柳叢容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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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溫泉水池子裡面泡了個透透的熱水澡,剛出來,就看見文湛書桌上的油燈爆了一下,差點閃了正爬在旁邊吃熱面的我的雙眼,就在此時,我的右眼皮跳的好像脫韁的野馬,撲稜撲稜的。
這俗話說的好,燈花爆,貴人到,我最近倒黴倒的都沒法兒活了,哪裡來的貴人;可又有俗話說的好,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雖然我這輩子左眼皮亂跳的時候也沒有發過大財,可是這右眼跳成這個樣子,也的確少見。
文湛見我捂著眼皮,就問我怎麼了,我忽然想起來崔碧城的事,於是就坡下驢,捂住眼皮說,“我右邊眼皮一直跳,想來是有大麻煩了。我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老崔總跟麻煩沾邊兒。我說,你看老崔的事兒能不能緩一緩,反正你從兩江弄了那麼多贓官回來,先收拾他們比較大快人心。”
文湛的呼吸忽然一窒,然後不答反問我,“誰告訴你崔碧城有麻煩了?又是誰告訴你江南的事?”
我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一些比較好,於是用手指撐開亂跳的眼皮說,“誰敢在我面前亂說話呀!嘿嘿,我說了你別生氣,上次你書桌上不是有那個什麼密奏盒子嗎,就是那個畫著很俗氣的盤龍雲海紋路的掐絲金線檀木盒……那天風大,把盒子蓋掀開了,裡面是兵部八百里加急的奏摺,就翻地上了……其實,我沒想看的,就那麼不在意的瞄了一眼,誰想到就看著了,……文湛,你怎麼不說話?”
太子的眼皮也一跳,他讓柳從容拿藥膏過來,然後不冷不熱的說,“你心裡什麼都明白,哪用的著聽我說?去床上躺好,我給你眼皮上點藥膏。”
“就這點事就不用膏藥了,我躺會兒就好……”
我話都還沒說完,他拽著我起來,把我摁床上,就把兩塊膏藥吧唧一下拍我臉上了,幸虧這玩意不是狗屁膏藥,不然待會兒撕下來的時候肯定會把眉毛眼睫毛兒什麼的一把弄下來,我就真成了碩大的餅子臉上沒有五官了。
話說,這大鄭朝人人愛算命,你要說相信,那十件事當中沒準就準一件兩件的,可你要說不準,有的時候還真的挺邪性的。這不,我還沒緩過神來,就聽見外面傳來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就好像是數百個土豆一起搬家。
“不會這麼邪吧,難道被我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我一面尋思著,連忙把糊在臉上的膏藥摘了,就看見落湯雞一般的李芳到小樓外面,二話不說,直接爬跪在雕花門外,窩著腦袋,雙手捧著他那個大圓臉哭的肩膀一顫一顫的。
他說,“太子殿下,祈王,皇上他……皇上他……”
我聽著由於焦雷轟頂,被震的當下腳就軟了,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文湛則眼神複雜,他一把揪住李芳的領子,戾聲問,“什麼時候的事?”
李芳淚眼朦朧,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文湛鬆開手指,從手邊拿過一盞冷茶,對著李芳灌進去,李芳這才順過一口氣,卻又開始搗蒜一般的叩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皇上沒有大行,是中風了。”
我知道李芳這個佛爺一般的大太監,他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我小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哪天,天崩地裂了,我也要跑到李芳旁邊,讓他幫我頂著。可是今天他慌成了毛爪螃蟹,讓我感覺到將要發生的事情似乎比我爹轟然死去還要恐怖。
知道我爹還活著,文湛不但沒有放鬆,反而越發的緊繃,外面夜空被閃電割裂的時候,我看見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