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貪墨誤國,致使江南大災,百萬流民的萬世罪責,無人敢承擔,也無法承擔。誰都不想被後世史書烙上千古罪名,遺臭萬年。
既然開審,那就是兩軍對陣,刀山火海。
太子不笑了,即使是假笑,他也不笑了。他的臉上就好像裹上了一層冰。
半晌,他撫掌而笑。
“好。就依閣老。詔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會審此案。為示國法煌煌,此次審理可以不用依循‘大事奏裁,小事立斷’的舊例。只要三法司依照國法審案定罪,小王絕不姑息!不知道這樣,閣老是否認可?”
太子用老崔的命,反將了杜皬一軍。
如果奏裁,萬事可以轉圜,東宮可以斡旋,內閣同樣也可以斡旋;如果立斷,開審就是短兵相接,生死命搏,任何人只有拼殺,再無退路。
杜皬不動。
他的臉上縱橫著溝壑一般的皺紋,像千年老樹的根。
文湛一直看著他,依然不動如山。
良久,杜皬嘆了口氣,“太子殿下如是說,老臣遵旨就是。”
“好!”文湛又是一笑,“既然閣老認可,小王即刻下旨。綠直,著司禮監擬旨,李芳用印,三法司即刻審理此案,不用奏裁,可立斷。閣老,你可以跪安了。”
這次沒有人來扶他,杜皬手扶他的柺杖,吃力的跪拜,文湛也沒有虛讓,他一直看著杜皬行禮,看著他顫微微的離開。
文湛背後就是大正門,後面就是巍峨的大正宮。
他永遠不可能先離開。
他看著眼前這群色彩斑斕的人,三跪九叩之後,如鳥獸散去,一絲冰冷的笑意殘留在嘴唇之上。
“承怡!”
他的聲音過於嚴苛,似乎還停留在和杜皬的刀光劍影之上,聽見這樣的聲音叫我的名字,我被嚇到了,似乎我本人都可以被他的聲音直接切割,鮮血淋漓。
他卻緩和了下來,過來拉住我的手,“承怡,我們走。”
他緊緊攥著我的手,牢牢扣住,文湛的手心熾熱,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火熱疼辣的感覺從手腕滲透到了我的全身。
我用力扯住他,看著他嘴角冰冷的笑意。
他沒有等我說話,他說:
“其實我想保全崔碧城,保全他就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