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大寶,那麼你和羽瀾都會好好的活著。”
“朕與文湛是一樣的人,一旦權柄受制,定然會六親不認,也許越箏就會……越箏的性命,有一半是懸在你身上,你們即使沒有血緣之親,尚有骨肉之情,多顧念一份,就是他的福氣了。”
我一直咬住嘴唇,都嚐到腥味了,這才說,“皇上,太子,對得起祖宗的基業,何苦輕言廢立?”
皇上斜睨了我一眼,冷笑道,“皇帝,才稱的上廢與立,太子,還不配。”
我自知失言,連忙要跪,皇上攔我,卻說,“起來吧,你是無心之失,朕知道。朕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可還能支撐過幾年,等到越箏年歲稍長一些,朝政平穩一些,朕才能安心的去,現在,還不成。”
這個時候,麵糰李芳把米粥端了過來,我神不守舍的吃掉了,從皇宮辭行出來,一直回到家中,還覺得我的耳朵一直嗡嗡作響。府裡面安靜極了,一個雜人都沒有,剩下的全都是尹家的老僕和崔家的人,每個人都各司其責,沒關係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聽,也不問。
我到後花園的側屋中,殷忘川和尹綺羅正在療傷。綺羅在小殷的胳膊上插了五十多針,把小殷傷口上的毒全部逼在手掌上,小殷半抬著胳膊,正在運氣,他的頭頂全是嫋嫋升起的白煙,而五根手指完全被劃破,黑色的血順著傷口滴滴答答的向下流。
突然,小殷一睜眼,他的手指蜷成了蘭花狀,隨即一用力,他手臂上的五十根金針全部噴出,盡數射進青磚牆壁之上,完全沒頂,我再看,他手指上流出的血已經變成了紅色,綺羅端著一海碗濃密的藥汁給小殷灌入,見他無事,她全身力盡不支,癱倒於地。我連忙過去攙起來她,送回臥房,讓她的貼身小丫鬟給她脫衣服,又用熱水擦了身子,換了小衣,讓她好好休息。
小殷那邊,自有人好好收拾。
我過去的時候,小殷正歪著躺在床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睛顏色淺淡的出奇,讓他這個人看上去異常冷酷,不似活人。
他問,“崔掌櫃?”
我,“還好,不用擔心。”
他坐起來,“那就好。這次連累他了,真過意不去。”
我,“那我呢,你也把我連累苦了。”
“你?”他斜睨了我一眼,“你,你不用連累。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逃不掉。”
我嘆氣,“好吧。既然這麼說,那我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說實話。”
他點頭,“我,並沒有想去殺太子。
唐小榭失蹤了,我正在找他,可看到一個人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我看著像他轉身就追,沒想到追到了太子的小行宮。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被小行宮的機關訊息打傷,就來到了這裡。”
“我根本沒想殺他。”
還沒等我們喘口氣,只聽見院子周圍有野鳥驚起,而四周似乎被一個大罩子陡然矇住,夏夜的鳥蟲一起收聲,萬籟俱靜,在這個本應該蟲鳴魚戲,知了叫翻天的暮夏之夜顯得分外詭異。
半柱香的功夫,只聽見院門外,有扣扣的輕巧叩門的聲音。
有小廝上前,問了一句,“誰?”
無人應聲。
那個小廝卻像凍僵了一般,一步一步的直挺挺的後退,我讓小殷找個地洞藏好,自己走出去,爬在門邊看外面,只見花苑柴門外一排人,開頭的是九個身穿華美飛魚服,手拎秀春刀的緹騎遊擊,他們的身後,則是一排排黑衣兵士,他們的衣服黯然無色,只有袖口處是一排山川游魚,這些人,卻是東宮的嫡系禁軍。
我正尋思著,這是誰帶的人過來,如果是姜家那個倒黴的小侯爺,那就只能耍流氓,跟他死磕到底,此時,人群默默分開,身著銀線繡龍服的太子站在石階上,他身邊一人伏□,為他提著一個燈籠。藉著燈籠的火光,照的他臉上如珍寶珠玉,光彩流溢。
我長長出了口氣,對身邊的小廝悄悄說,“去,把門關上,就說我不在。”
這個院子早已讓崔碧城那隻耗子鑽山打洞,刨出了地道,我讓小殷躲下去,我自己也想著可以趁著這個空擋離開。此時,就聽見那個貌似激靈的小廝走到門外,說,“你找誰?我們家主人剛才還說他不在。”
說完就要關門,一隻手擋住了門板,那五根指頭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白的近似透明,卻剛毅、寧折不彎。
“承怡,你給我出來!”
文湛陡然一喊,像平地乍起的獅子吼,嚇的我一哆嗦。
我又湊到門邊上,偷偷向外看了一眼,卻只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