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桿挺的筆直。其實,皇上和楚薔生都是手談高手,尤其是楚楚,他當年窮的時候,曾經以這招在雍京棋苑擺過賭局,一兩銀子一局棋,他執黑子就沒有輸過,京城的文人雅士送給他一個‘黑國手’的雅號。
至於皇上,反正他是從來沒輸過,也不知道是別人讓他的,還是他真的厲害,反正我只知道他比我厲害太多了。
他們兩個人默默對弈,下了幾招,皇上忽然說,“下的很艱難,是嗎?”
楚薔生恭敬的回答,“是。皇上棋藝精湛,臣自愧弗如。”
皇上嘴角一彎,“欺君。”
楚薔生一愣。
皇上手指放下一枚雲子,手拿佛珠站起來,楚楚立馬也想隨著他站起來,皇上手一擺,讓他繼續坐在那裡。
皇上撥一顆佛珠,說一句,“你跟朕的毓兒交情不錯,你們亦師亦友,也算肝膽相照。其實,朕也曾經有過一個朋友,比你們的緣分還要深厚,我們是總角之交,過命,可託孤,亦可託妻。他棋藝精湛,與朕對弈,從來互不相讓,不像你,走一步,總要思前想後。落子的時候都在揣摩,不想輸,可也不能贏。想讓朕,也要費盡心機,捉摸著,不能讓朕看出來。所以左右為難。”
楚楚站起來,跪下叩頭,“臣自當以陛下摯友為楷模,盡心竭力,為陛下分憂。”
皇上親自攙起來楚薔生,卻說,“你永遠不可能是朕的朋友。朕與你只有君臣之義,並無朋友手足之情。
你是科甲正途出身的庶吉士,是國之棟樑,與朕,卻無私交。”
楚薔生的眼神有些閃爍不定。
皇上說,“朕,今日找你來,有國事託付。薔生,你出身清流,可為託國重臣。”
楚楚趕忙說,“陛下,臣何德何能,當不起主子這句話的。”
皇上笑道,“如果你能盡心竭力輔佐皇七子越箏,成就不世功業,那麼,這句話,你就當得起。”
楚楚一驚,眼中似乎泛起驚濤駭浪,“七殿下?”
啪……
皇上手中的天珠相碰,他撥動了一顆念珠,說,“薔生,你熟讀史書,自然知道,諸葛武侯在昭烈帝玄德駕下不過是一介謀士,而在後主劉禪治下,可以列土封疆,成就不世功業。薔生有樞機宰輔的手腕,也有治世名臣的才具,不想成就偉烈豐功,千秋萬代之後,入凌煙閣名臣榜,受萬世供奉?”
皇上……這是離間太子與楚薔生。
他太瞭解楚薔生了。
楚薔生是一匹餓狼,他可不吃素,張嘴就要見血的,而皇上丟擲的,卻是一千頭,一萬頭肥羊,夠他子孫後代吃一萬年的。
皇上,算你狠。
220
我胸口像是被人用大石兇狠狠的捶了一遍,趕忙回到木桌旁邊,想要端茶碗,卻感覺到手指又開始發抖,這個時候李芳進來了,他說,“主子讓您過去。”
我跟著他,從前面的花園走石子路,轉向水榭樓臺。我們到那裡的時候,只有皇上一個人在那,看著棋盤,手指卻在撥弄佛珠,楚薔生早已經離開了。
皇上看著我,我連忙低頭,依足了規矩下跪,說道,“草民是來謝恩的,草民……”
沒等我說完,他就說,“起來吧。李芳,給他端碗粥過來,要熱,要甜,這一晌天,朕看他是什麼都沒吃,也吃不下。”
“是。”
李芳應聲離開。
我垂手站在一旁。
皇上說,“你來看看這局棋,有什麼想法?”
我伸脖子看了一眼,只覺得棋盤上黑乎乎,白茫茫的一片,雙方勢力犬牙交錯,看著眼暈。
我低頭說,“不知道,看不明白。”
他笑著說,“薔生的圍棋打的很好,比你強。當初朕讓他做你的侍讀學士的時候,原本想讓他依照自己的性子好好磨練你,誰想到,你還是那麼不爭氣,每天不讀書,就知道吃,反而把他給帶壞了。”
我想說什麼,他一攔,自己撥弄佛珠站起來,走到亭子旁邊,看著水底的游魚,說,“剛才朕和他說過的話,你都聽見了?”
我一愣,隨即緩慢點頭,口中說,“是。”
皇上說,“你自小眼睛不好,一到晚上就看不清楚東西,不過耳朵一直都很尖,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東西,也能見識到別人見識不到的醜惡。既然聽到了,朕也不隱瞞。朕的確有意另外冊立儲君,越箏就不錯。論天資,越箏不遜於文湛,論性情,他有一份文湛所沒有的寬厚,如果來日他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