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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就應該本本分分的一直做兄弟,直到一抔黃土把一切恩怨情仇徹底掩蓋。

“大殿下,……大殿下……”

我坐在飯桌旁邊,捧著飯碗發呆,柳叢容給我端了一碗清湯過來,試探著叫我,我一回神,放下碗筷看著他,因為還不能說話,就用口比劃著問,“什麼事?”

然後馬上想起來什麼,站起來就比劃著問,“是不是太子醒過來了?”

柳叢容連忙回答,“不是。是內閣閣臣梁徵到東宮來了,他說要見大殿下。”

梁徵?

就是內閣那個專門和稀泥的老傢伙?

要說這一兩年來,內閣被楚薔生折騰的夠嗆,內閣中除了那個杜大閘蟹穩如泰山,其他的人能避的都避了,能隱的也都隱了,只有這個像個胖麵糰一般的梁徵,居然也像杜閣老一般,巋然不動。雖然他總是裝瘋賣傻,賣好人,和稀泥,可誰都知道,梁徵他三十年前就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將近十年的內閣輔政大臣可不是白做的。

今天他來做啥?

而且還來東宮找我?

這就好像是關二爺娶了楊貴妃,趙子龍被逼上梁山,哪兒都不挨著哪兒。

我又拿起來筷子吃了一口青菜,讓柳叢容給我端茶水漱口,又絞了熱布巾擦手擦臉,精神了一些,就對柳叢容比劃說,“讓他到正殿,我去瞧瞧他有什麼事。”

東宮正殿靜如潭水,我過去的時候,正看到梁徵在喝茶。他老人家心寬體胖,一腦門子的汗,手中一把大號的湘妃竹扇,正在呼啦呼啦的亂扇。

我沒有馬上進去,就在外面的木門陰影裡面待著,看著梁老頭,他喝了茶,像是更熱了,一伸手把他腦瓜子頂上的一品烏紗帽子都摘了,用絲帕擦腦袋上的汗水,然後就學那些對壁反思的名士一般,端坐在木椅上,雙手垂落,手心向天,似乎已經打坐入定了。

一刻鐘之後,這個老頭兒的汗氣居然落了下去,腦門也清淨了,這才又拿起來烏紗,端正的戴在腦袋上,整理了一下袍服,正襟危坐。我推了一下毓正宮大殿的雕花門,吱扭一聲,門開,我走進去。

“祈王殿下。”

他連忙站起來,這要在平時,我肯定過去拍著他的肥肚子,沒準還踢他的屁股一腳,笑罵著說,“老梁,這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你有嘛事?”

可是我現在聲帶扯了,所以一句話也不能說。

所幸梁徵瞧見了我,就湊過來,像往常一樣彼此見禮,他問我,“聽說王爺傷了,不礙事吧。”

奇怪?

我看著他。

他一個內閣宰輔,大暑天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不去向太子狗腿,眼巴巴的問我的傷礙事不礙事,這哪兒跟哪兒啊?

我搖頭,又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嗓子,然後張了張嘴巴,表示不能說話,不過其他一切都好,我還比劃一下自己一頓飯能吃一碗白飯,半隻燉雞和一盤子蘑菇。

誰知道梁徵聽了一直搖頭,然後以一種悲天憫人的見了鬼的沉慟表情,他的雙手執起來我的袖子,沉聲說,“王爺,您,您受苦了。崔公子的事情,臣下知道,可是那件案子微臣的確是愛莫能助,本來想著皇上身體好一些,上朝的時候微臣能求個情,誰知道……誒。這麼多天,連累的王爺也受苦了。王爺您看看您,傷心的每天只能吃一小碗米飯,一根蘿蔔條,和一碗稀粥。”

我翻著白眼看著他,然後擺了擺手,直接叢袖子裡面拿出一個紙條,上面寫著,“廢話少說,有事說事。”

梁徵那雙老鼠一般的眼睛忽然變得炯炯有神,他壓低聲音說,“王爺,微臣來,是為了還崔公子一個天大的人情,微臣送您一頂白帽子,您要不要?”

白帽子?

我是親王,給我腦袋上蓋頂白帽子,這是個極其愚蠢的文字遊戲,王上加白,那就是皇帝的皇!

怎麼又來這一套?

傳說道宗皇帝的‘奉天靖難’功臣何廣仁就曾經幹過這麼個衰事,當年道宗皇帝還是個鎮守西戎的藩王,日子過的很鬱悶,因為當年的德宗皇帝是他親哥。道宗的這個皇帝哥哥喜歡掌控一切事情,尤其對他這些弟弟們的大小瑣事頗有興趣,密探密佈各個藩邸,連他們一日三餐吃什麼,吃了幾碗飯,動了幾筷子都門清,更別說和那個娘們睡覺,生了幾個兒子了。道宗鬱悶到極點,就像一根躁動的木柴,就差遇到他命中註定的火星兒,以便成為燎原的星星之火。

何廣仁就是他的火星兒。

那天,在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