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你早就應該來了。”
豹膽紅翼賀仁杰獷邁的面孔上有一層掩不住的蒼白與憔悴,他翻身下馬,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語聲沙啞的道:
“因為行動不便,耽誤些時,累及寒兄久候,真是抱歉,妮妹,來見過浩穆院大當家。”
杜妮沒有回答,坐在馬上就像傻了一樣,目光驚悸的注視著地下那三具猙獰的屍體,小嘴半張著,兩排整齊細緻的貝齒在黑暗中映閃著淡淡的瓷光。
賀仁杰有些慍怒的轉頭瞪向他的妻子,卻迷惑於他妻子那驚懼的目光,順著杜妮的目光瞧去,他也不由喉頭咕嚕了兩聲,睜大了眼:
“怎!怎麼?都,都死了?”
寒山重冷沉的點點頭,道:
“你希望他們還活著?”
賀仁杰嚥了口唾沫,有些結巴的道:
“我,我……不,我只是要親手為我內兄報仇……”
搖搖頭,寒山重坦率的道:
“你打他們不過,便是加上你飼養的那群豹子也不行,這些人兇狠暴戾慣了,似乎自出孃胎以來就是如此。”
賀仁杰想說什麼,看了寒山重一眼,咧開生滿絡腮鬍子的嘴巴乾笑了一聲,寒山重淡淡的道:
“有話就說,我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
舔舔嘴唇,賀仁杰有些窘迫的道:
“呢,寒兄,呢,我只是想,想問問他們……他們是否都承認了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寒山重冷冷的注視著賀仁杰,賀仁杰被對方那兩道深澈而銳利的目光看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側轉了頭……
寒山重有趣的笑笑,語聲卻幽冷的道:
“賀仁杰,邵標的話並不是騙你,而且,我也沒有太將你看成人物,你還在懷疑姓寒的殺人滅口?假如杜明是我殺的,我會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怕你,·姓寒的十年浪跡江湖,結的仇太多,其實,再加上你這一段我也不會覺得負擔不了,我只是有些不忍見你做個糊塗鬼罷了……”
豹膽紅翼賀仁杰一張老臉漲得赤紅帶紫,他結結巴巴的道:
“不,寒兄……寒兄……你你你別誤會,我決沒有不相信之處,寒兄,我只是多嘴問了一句……”
寒山重搖搖下頷,平靜的道:
“照你的外貌來看,你應該是個直心直腸的磊落漢子,可是,你卻是隻個疑心病太重的莽夫,而且,賀仁杰,為你老婆,你已做得過份了,記得,被殺的僅是你的大舅子,而非你的父親!”
頓了頓,寒山重有些疲倦的道:
“有時候慷慨激昂與義憤填膺也應該有個限度,不要做得太過火,現在你的仇家盡已伏誅,假如你有興趣,是否將我寒某人當做個假想仇人,來個寧校匆縱?”
賀仁杰燥得似乎連虯髯也漲紅了,他雙手亂搖,尷尬到了極點的道:
“不,不,寒兄,這話真是從何說起?真是從何說起?你代賀仁杰誅滅了大仇,即等於我賀某夫婦的恩人,我夫婦謝恩還來不及,又怎會誤會到你的頭上?這……這這實令我夫婦感到無地自容……”
寒山重撇撇嘴唇,談淡的道:
“罷了,賀仁杰,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這幾句話,已是下了逐客之令,賀仁杰不由愣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情形窘迫之至。
馬上的杜妮,悄悄的下了鞍,畏縮的蹴到她丈夫身旁,紅著臉,低低的道:
“寒……寒當家,我們夫妻……我們夫妻都非常感激你,我丈夫說錯了一句話,難道你也不能原諒他?”
冷冷的掃了杜妮一眼,寒山重語聲裡沒有一點平厭的
“寒某人豈會如此心胸狹窄?假如姓寒的不能原諒二位,就憑二位這些日子來不分皂白的糾纏騷擾,姓寒的早就不容二位呼吸至今了。”
他將目光投向灰黯的天際,緩緩的道:
“世上有很多事情,往往有其截然不同的明暗面,一個具有智慧的人,能站在客觀的點上追尋探討這明暗兩面的真象與根源。但是,愚蠢者卻只會沿著一條茫然的路子摸上去,而不論這條路走得是否正確,到未了,如若是對,算是這摸索的碰上運氣,但如錯了,則將陷於萬劫不復之境,害人害己;不過,可惜的是,照這樣盲目的摸索,錯的機緣卻較對的多得多。”
杜妮迷惑的眨眨眼睛,吶吶的道:
“你是說,說我們太愚蠢?”
寒山重冷峻的一笑,道:
“非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