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傷心,我……我覺得你對馬匹的情感太深厚……”
寒山重望向兩旁向後移動的景色,低沉的道:
“馬兒也通靈性,只要是真正去愛它們,小柔,畜牲也知道忠於它的主人,比起一些見異思遷,反覆無常的小人要來得強,它們不會臨危退縮,棄主不顧,在最緊要的關頭,它們與主人共生同死,齊進齊出,前面便是一座絕壁,只要它的主人要跳下去,它也絲毫不猶豫的躍下,我的叱雷就不止一次在生死艱困之間與我相依相扶,不是它,只怕我的災難將更多……”
夢億柔如水的雙目一眨,悄細的道:
“假如是我,我也會這樣……”
寒山重哧哧一笑,緊了緊自己握著夢憶柔的五指,道:
“當然,我就是再愛叱雷,也及不上愛你的千萬分之一,小柔,這是一種性質上迥然不同的情感,你不要與一頭畜牲爭風吃醋……”
夢憶柔輕啐了一聲,嗅道:
“難聽死了,你別臭美,誰和它爭風吃……晤,難聽死了……”
無緣大師在後面牽著司馬長雄坐騎的韁繩緩緩行著,這時,他“唉”了一聲,古怪的道:
“好了,直到現在才看見你們二位真正開了心,方才就好像誰在和誰賭氣一樣都板著面孔,活像城陛廟供著的判官像……”
寒山重撇撇唇角,一笑道:
“大和尚不要嚼舌根,在下剛才只是在想著一件事情,表情上可能呆滯了一點,卻不是在生誰的氣……”
司馬長雄全身僵硬的坐在馬背上,怪不舒服的轉動了一下脖子,他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似的道:
“院主,咱們是否直回浩穆院?”
寒山重道:
“不錯,你有事麼?”
司馬長雄青白的面孔上浮起一絲笑容,道:
“長雄只是在想,那塊南疆購得的璞玉,正是該雕‘五雄圖’的時機了,院主,大約禹殿主也盼得慌。”
寒山重一笑道:
“約莫是吧,習武之人愛藝若狂,大家都想試試五雄圖雕成功之後是個什麼狠法兒,長雄,咱們回去就動手!”
一側的夢憶柔急道:
“喂,山重,你就從來不告訴我那五雄圖到底是代表什麼意思,現在你可得說明一下子了吧?”
寒山重笑笑,目光瞥向無緣大師及郭雙雙,二人也正期盼的瞧著他,於是,沉吟了一會,他道:
“五雄圖乃是一種五人聯手合擊的陣式招術圖,其威力十分宏大,普天之下,能闖過此陣之一,恐怕,嗯,恐怕還沒有一個!”
宣了聲佛號,無緣大師道:
“寒施主,浩穆聲威已是名震天下,沒有哪個活膩味了情願去招惹你們,但你們卻一天到晚仍是精練技擊陣勢,這也未免有些太過緊張了。”
寒山重理理頭巾,道:
“大師,樹大自是招風,虎無傷人意,卻預防人有害虎心,有備才能無患,這五雄圖的陣勢,只是一種防守的武學,若非敵人相逼,當然不會拿去攻敵,江湖風雲詭異,瞬息萬變,倒是留神一些才好。”
眾人一面談話一面策騎緩行,當日頭爬上中天,他們已來到一個十分熱鬧的市鎮之外,寒山重朝這鎮子打量了一眼,道:
“大師,你可來過此處?”
大和尚搖搖頭,道:
“看去卻是十分繁華呢。”
略一沉吟,寒山重道:
“激戰終宵,又走了半天遠路,吾等還是於此處尋一客舍休息下來再說,長雄的傷要好好養一養。”
無緣大師笑道:
“寒施主,你自己也是臉色青白,雙目失神呢。”
寒山重揉揉臉上的肌肉,伸伸腰,領先行向鎮內,在街上一些行人好奇的目光注視下,他們找著一家外面掛著斗大“和福”金字招牌的客棧住了進去。
客棧裡,西廂房一共有五間精舍,寒山重完全包了下來,又差店夥計到街上藥鋪去抓來五付上好大補藥材,在為司馬長雄換了傷藥之後五個人一人服了一大碗補湯,然後,每人一間客房,閉門矇頭大睡。
在寒山重的房中—
他被一陣溫暖而柔馨的氣息弄醒了,這陣陣氣息似是來自春風吹拂著的百花園中,又是香甜,又是軟膩,嗯,像是一個人的呼吸,而且,更像一個女人的呼吸……
寒山重仍舊閉著眼睛,安靜的享受著這悄然蘊於不可言喻中的溫馨,這股隱隱的芬芳,在他來說,是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