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敗倚著山石,側目望向山頂的寺廟,道:“放著寬敞大道你不走,偏偏勞什子的要爬山,專給自己過不去。”
喬清遠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全當給自己鬆鬆筋骨了,這會時辰,想必靳兄已經到了寺中吧。”
“知道自己落後還不趕快些,不然天黑前也別想進寺。”東方不敗嗔了他一眼走到前邊去,向喬清遠伸出手。
喬清遠心領意會的握住他的手,報以感激的微笑,“東方,你真好。”
東方不敗沉下臉,將他拉起,“少自作多情,我是怕這山風大,一不留神把你吹下這萬丈山崖去。”
聞言,喬清遠神色一僵,也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跟緊了!”東方不敗轉過身去,大步邁開了朝前走,頭也不回。
喬清遠望著東方不敗倔強的背,笑著搖頭,他啊,還是如此彆扭的可愛,真讓他不知道一時該說些什麼。
有了東方不敗的幫扶,行進的速度加快了些許,終於,兩個人趕在天黑之前到了靈臺寺。
靈臺寺有屋舍數百十間,卻早已人滿為患,所幸二人運氣不錯,總算得了間小小禪房居身。
“二位施主請見諒,小寺客滿,騰出來的禪房不多,要委屈二位施主同住與此了。”
對此,喬清遠倒是不在意,“小師傅言重,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施主仁心寬厚,有事只管吩咐,夜色已晚,小僧不敢打擾二位休息,施主請便吧。”小和尚雙手合十,畢恭畢敬退出房去。
喬清遠合上門,長長地舒了口氣。
寺廟裡不比客棧樣樣齊全,但卻打掃的十分乾淨。
房內除了一張床,香案貢燭,桌椅兩張,便再無其他,喬清遠嘆了口氣坐下,眉頭蹙著,不再言語。
近來發生的事不由得使他思緒煩亂,而今又得知方鑑大師故去的訊息,難免讓他情志鬱郁。
在這時,一杯熱茶放在了身前。
再抬頭,見東方不敗正看著他,眼中滿是擔憂。
“清遠,何至於此?”低沉的嗓音在這靜寂的夜裡顯得格外動聽,一句關切的話語,恰觸及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他面含微笑,伸出手示意東方不敗靠近些,手臂一伸,便將東方不敗圈進自己懷中。
看得出,喬清遠此時情緒很低落,能讓他這般憂思神傷,必然是讓他十分在意的事。
東方不敗任由他抱著,企圖安慰,但卻無從下手,於是試探的問道:“你似乎對方鑑的死很在意?”
喬清遠怔愣,但不過只是片刻,最終什麼也沒說,悶聲不語的把臉埋進東方不敗胸前,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心頭彷彿被刺了一下,東方不敗一手搭在喬清遠的肩頭,一手撫上他的後背,輕輕拍著。
“清遠……”要說的話梗在喉間,到此時,東方不敗忽覺得他與喬清遠之間隔著些什麼,隱隱覺得不快,對方消沉的情緒更讓他甚覺不忍心。
“你我都察探過方鑑的遺體,並無疑點,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天命難違,你又何必如此介懷?”
“這些我都知道……”喬清遠悶聲道,深吸了口氣,東方不敗身上的馨香縈繞在鼻端,漸漸撫平了他的情緒,心中也並沒有那般難受了,終於,他仰起臉,扯開一記勉勉強強的微笑。
這般牽強的笑容讓東方不敗不由得皺起了眉。
“在我面前何須強顏歡笑,笑得比哭還難看!”一番話砸過來,又讓喬清遠呆了又呆。
東方不敗不會安慰人,便俯身過去,在對方還未明白時,一個淺淡的吻毫無預兆的印在喬清遠的額前,使他瞬間呆若木雞。
如蜻蜓點水般稍縱即逝,回味剛才那一吻,東方的氣息似乎還近在咫尺,那般溫柔細膩,與冰冷的話語形成鮮明對比,然他卻深深明白,這是不懂得表達自己情感的東方,關心在乎他的方式。
這樣的東方如何不讓他動容?如何不讓他愛?
執起東方不敗的手緊扣握住,喬清遠沉吟了一番,道:“東方所言甚是,天命難違,怕是我思慮過多了。”
東方不敗聽他如此說道,輕搖了搖頭,“倘若你心有疑竇,覺得事有蹊蹺,想要個水落石出也在情理之中,免得留有遺憾。”
喬清遠苦笑,“東方實乃道出我所想。”
“那你又為何這般苦悶,倒不像是你了。”東方不敗不免擔憂。
喬清遠從懷中摸出一串佛珠,那正是在洛陽與方鑑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