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可思議!如果你避開了綁架,那就暴露了自己!”
“命要緊!反正,這和你沒關係,說說吧!”
“容我想想”阿莫斯聲音裡有點猶豫。
為他的話配音的是碟子碎裂的聲音。我心裡清楚怎麼回事,為了他家裡的太平,我做了一個正確決定。
“這樣吧,我先走了。你發個郵件給我,簡練點,不過最好儘量寫出技術性的細節,比如你的位置,態度,活動。當然,還有對方的。”
“你呀,你會惹來麻煩的。不過我答應你寫就今天晚上吧,”說到末了幾個字他壓低了嗓子,擔心地看了一眼關著的門。
“對那些當官的什麼也別說。”
“說什麼?那些頭兒?你真的會惹來麻煩的。”
他還在說著,我已經走了,衝著他太太燦爛地笑了一笑。她可真是一個勇敢的鬥士,好不容易才保衛住自家領地裡的私生活。她給了我一種很奇特的複雜感受,有憐憫,又有羨慕。
阿莫斯說話算數。我晚上收到了他的郵件,不過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的晚上。這沒什麼,關鍵是在出發前收到了。
“我沒有忘記你的事。這是關於我被綁架那天晚上的情況大概。你要我詳細,所以我認真地努力回憶了。沒有太多可說的,希望對你有幫助。祝你好運。”
把所有零碎的見證文字儘量拼湊起來以後,我終於對他們慣用的兩種綁架方式大體上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一是在對方開車的時候進行,另外就是在酒店客房睡覺的時候下手。怎麼會想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呢奇怪的是,每一個經歷過的人都確認自己履行了常規的環境核查程式。一切正常:臥室裡沒有對方的人。無法解釋外面的人怎麼能在他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自己溜進來。全部檢查了,各個物件都在原位,從最複雜的小玩意到一目瞭然用來頂門的椅子,都沒有動過。這聽起來像是蹩腳的福爾摩斯探案,而我對此類玄機毫無興趣。
沒花多少時間,Krav Maga教練就教了我幾手防禦方法,用來對付我向他描述的綁架伎倆。但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消化它。當我繼續著手對付多年的心理障礙時,他仍然保持著無比的耐心。效果還遠遠沒有出來,因為我早早就離開了練習廳。另一場訓練正在等著我呢,按照那些可愛的長官們的標準,目的在於讓我掌握“正確的方法”:要做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絕對不能顯得訓練有素,也不能外表像運動員,不要有突擊隊員的痕跡,被審問的時候控制身體動作將之減少到最小,儲存體力,儘可能多地去觀察,去聽,去記。
多夫怒氣衝衝地:“看著我的眼睛,聽著,你不再是一個有行為能力的人,而是攝像機,你具備的唯一功能就是:聽,看和記憶。為了不干擾這項功能,其他的一切功能都必須消失。我真搞不懂你,以前你表現得很好,為什麼現在就變了呢?”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遊戲(4)
這種不作為訓練令我發瘋。我們著手模擬審訊場面,我被要求扮演被動的角色,真是倒黴!我自己也沒想到,當他舉起警棒的時候,我條件反射地用上了Krav Maga的招數擋了一下。這回我又惹出麻煩來了!指揮官將我狠狠地批了一通。
“條件反射的應對,在某些情況下還是可以容忍的,可你是一隻手招架另一隻手還擊,你瘋了啊!沒有誰會把這看成自然反應!如果執行任務時這樣,審訊就到此結束:他們會立
馬判定你有罪,接下來,送你上西天!最糟的後果是:你接過頭的人也會同樣下場!這是對你自己的犯罪,也是對那些冒著生命危險協助你的人的犯罪!”
我極力向他解釋。沒用。煩透了,等我好不容易脫身出來,立馬就讓他們和他們的被動教育見鬼去了。絕不能洩氣。就像我祖父說的:“要想走出森林,只有一個辦法:一步一步向前走。如果坐在石頭上想這想那,祈禱、詛咒或者哭泣,沒有誰能靠這個走出去。”在等訊息的這段時間,我儘可能地多做Krav訓練,少做被動練習。
等真的動身去這個‘可愛’國度的時候,我已經掌握了對付抓捕和催眠術的方法,在對付汽車綁架方面下的功夫尤其多。後面這種技巧要求有協調性,這對我還不太容易做到。要說汽車綁架還不怎麼叫我生畏。我開車一向比較野,如果迫不得已,闖人行道或者衝過人群我也不怕。反而是酒店房間裡的那一套把戲讓我很不安。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必須下榻他們一貫住的那個酒店。換了地方,等於表明我和前面的人有關聯。
一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