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也有興趣?
程宗揚反問道:這是什麼船?
這是鬥艦。與敵方的船隻接近後,進行近戰。蕭遙逸指著後面道:那是走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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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艦後跟著幾條小船,船長不及鬥艦的一半,寬度只有鬥艦四分之一,形狀狹長。船上的軍士不到二十人,艙內槳手卻足有三十名。那些軍士大多是精悍的中年漢子,這些老兵身材魁梧,此時不緊不慢地跟著鬥艦,神情間有種久歷戰陣的輕鬆。
往返如飛鷗,乘人所不及。蕭遙逸道:若說鬥艦是陸戰的重灌步卒,這便是陸戰中的輕騎。
程宗揚第一次近距離目睹水戰軍種。鬥艦的名聲自己早已聽過,沒想到是這種結構,如同一座漂浮在水面的大房子,看起來頗為笨重。但由於槳手眾多,船尾又安裝卯與舵,操縱起來靈便快捷。
忽然一個浪頭掀來,快舟搖晃一下。後方一艘艦船破浪駛來,它體積比鬥艦略小,但水面的部分更加高聳,船身全部蒙著生牛皮,船身除了划槳的棹孔,還有兩排半尺大小的圓孔,裡面隱隱閃動著鋒利寒光。船首為利於衝撞,做成犀牛角般狹長的形狀,頂端包裹鐵皮。船頭和船尾各架著一張巨弩,就像一頭在水面奔騰的猛虎,露出鋒利的爪牙。
艨艟!程宗揚脫口而出,接著又遲疑起來。在他想像中,艨艟應該是一種鉅艦,但眼前的艨艟艦除了蒙著牛皮,體積與鬥艦相差並不大。
不錯,正是艨艟!蕭遙逸道:艨艟以生牛革遍蒙船體,不懼矢石,破舟覆師,無往不利,堪稱水上鐵騎。
快舟進入水師艦隊的陣列,在艨艟鬥艦的縫隙間穿行。船隻都以鼓聲為號,指揮棹手划槳,只聽四面都是隆隆鼓聲,猶如驚雷。忽然一片烏雲般的陰影遮斷陽光,天空頓時暗了下來。
程宗揚回過頭,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巨大墨字:飛雲。
眼前的鉅艦足有四、五丈高,分為三層,船上城堞森嚴,木牆高深,如同一座巨大的水上城池。僅船舷伸出的槳棹就有三層,毎一層數量都超過五十枝,伴隨著隆隆鼓聲,成排的槳棹每一次划動都帶起漫天水花,宛如暴雨滂沱。
半空中傳來馬匹嘶鳴的聲音。程宗揚抬起頭,看著這個時代航母級的巨型樓船,難以置信地叫道:哪兒來的馬?
蕭遙逸道:飛雲艦有一支騎兵,只有一百多騎。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程宗揚嚥了口唾沫,怪不得徐敖能調來騎兵呢。艦上專門設有攻戰的鐵騎,這樓船是把一座城池搬到船上。
這是飛雲,蕭遙逸指著右翼另一艘鉅艦道:那邊的是蓋海,都是二層樓船。這是小的,石頭城大營的大艦五牙、赤樓、帛蘭都是五層樓船,最大的帥艦餘皇高十丈,足有九層,可載士卒三千人,在水上絕無敵手。
程宗揚脖子都酸了,仍沒看到能在艦上賓士的騎兵,他嘟囔道:弄得像城池一樣幹嘛?好看嗎?
蕭遙逸笑道:說它是水上城池,一點都不誇張。除了騎兵,上面還有守城用的擂木、滾石、鐵刺。接敵之際,矢石激射如雨,尋常船隻不等靠近便被擊沉了。
那個呢?程宗揚指著樓船上六枝長近四丈,吊臂一樣斜舉的長杆問道。
那是拍杆。蕭遙逸道:前面懸的巨石重逾千斤。即便是艨艟,最多也只能承受拍杆一擊。
遠處傳來悠長的號角聲,所有的艨艟、鬥艦、樓船、走舸同時鼓聲大震,已經擺好陣列的艦隊猛然提高速度。浪花飛濺,鼓聲四起,平靜的湖面一時間殺機瀰漫,籠罩著戰爭氣息。
前面的御舟上,那四名槳手都被蕭遙逸折騰一夜,然後又一鼓作氣劃出數里,這會兒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遠處一片礁群被蘆葦環繞,散落在方圓數里的湖面上。這種礁群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就會船毀人亡,但御舟卻徑直朝礁群駛去。
如果御舟冒險從蘆葦間穿過,這樣狹窄的水路,不僅追逐的樓船,連較小的艨艟鬥艦也難以通行,只能繞道,御舟就有機會擺脫追擊。
船體狹小的走舸緩緩越過鬥艦士卒林立的艦身,盯緊倉皇逃窗的御舟,就像一條條蓄勢待發的蒼狼,隨時等待著張開獠牙,刺穿獵物的咽喉。
礁島後方數里的湖面上突然駛出一艘寬闊的畫舫。那艘畫舫是由兩條船隻並在一起,比尋常船隻寬了一倍。舫上的建築足有三層,雖然比不上樓船氣勢宏偉,但船篷兩端挑起如同蕉葉,結構精巧至極。
舫上朱欄翠幕就像世家貴族用來遊湖覽景的私舫。舫內人影穿梭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