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懶吧。我腹誹。眾人望著子螭,皆頷首而笑。一人看看我,帶著醉意笑道:&ldo;原來白公子認得胡公,怎不早說?教我等空對這斛珠居猜測許久。&rdo;我正要開口,子螭卻微笑著出聲道:&ldo;公臺錯怪了白公子。某與白公子乃是舊交,卻失散多年,不知彼此所在。故而兩家食肆開在同處,竟不知原是熟人。&rdo;說著,子螭目光將我一瞥,唇漾淺笑:&ldo;某也是這幾日來到才知公子下落,故而今日設宴,一為款待瓊州諸公,二為與白公子再聚首。&rdo;這話從他嘴裡出來,竟有些曖昧的意味,我不禁皺眉。&ldo;原來如此。&rdo;眾人皆頷首稱道,微微交換目光,再看向我和子螭時,似多了些心照不宣。&ldo;諸公誤會,&rdo;我忙澄清道:&ldo;白某……&rdo;&ldo;白公子不必謙虛。&rdo;有人笑道:&ldo;常言蘭蕙為友,二位公臺皆天人之姿,卻是應了此言。&rdo;一時間,笑語聲聲。我瞪起眼睛。看看子螭那沒心沒肺地笑容,再看看對座,果然,南海龍君正冷著臉,目光如刃。賓客接連來了幾撥,好不容易得清靜,一隻精美的魚形米糕忽而被夾到我面前的盤上。&ldo;來,嚐嚐我這店裡的小食。&rdo;子螭溫和地說。我碰也不碰。&ldo;你何意?&rdo;我冷冷問道。&ldo;嗯?&rdo;子螭抬眼看看我,面色不改,目光無辜:&ldo;什麼何意。你我莫非不是再聚首?你難道不是今日才知曉這斛珠居是我的?&rdo;我氣極反笑。要玩麼?我倒不介意,反正惱的是對面那個龍君小兒,他憋死了才好。我拿起牙箸,夾起那米糕,放入口中輕輕咬下一小口。香甜味道頓時溢滿舌間,似糖似酒,滑糯可口。似乎是天庭裡的做法,心中訕訕,不禁未田昌那個倒黴的人一嘆,他若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不吐血才怪。&ldo;好吃麼?&rdo;氣息流動,只聽子螭嗓音低低。我沒有躲開目光,抬眼望入那幽深的眸中,亦勾起微笑,唇齒輕啟:&ldo;你嚐嚐不就知道了。&rdo;兩張臉離得很近,我的視線微微掃過子螭緋紅的衣領,只見脖頸光潔如玉。這位置相當顯眼,我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正有無數目光竊竊張望。片刻,子螭笑起來,拿起牙箸‐‐卻不落向案上,而直接將我箸上吃剩的半塊米糕接過。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子螭將米糕放入口中,片刻,唇邊笑意愈盛,聲音甘醇:&ldo;果然香甜。&rdo;閣樓上的聲音似乎瞬間低了下去,四周目光變得火熱,忽然,&ldo;砰&rdo;一聲,一個瓷盤在地上摔得粉碎。只見南海龍君站了起來。&ldo;你們……&rdo;他漲紅了臉,眼睛圓瞪,少頃,&ldo;哼&rdo;一聲,拂袖而去。&ldo;……沒想到,公子是個斷袖呢。&rdo;&ldo;我倒不覺奇怪,你看公子總不成親不納妾,連個貼身侍婢也沒有,自然不是常人。&rdo;&ldo;聽說那斛珠居主人也生得美極,嘖嘖,我們公子雖斷袖,做派卻還是那麼雅緻得一絲不苟……&rdo;庭院裡,幾個掃地的子弟竊竊私語,聲音一點不落地傳入我的耳朵。我趴在窗臺上,一手托腮望著天空,未幾,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失足成千古恨。隨著那夜斛珠酒宴盛況傳開,我的清白已經蕩然無存。坊間的傳說有好些版本,最出名的一個就是:斛珠居主人與主人少年相識,互生愛慕。十幾年前一場洪水,二人不幸天各一方。許久以來,二人苦苦尋覓不得門路,斛珠居主人被父母逼迫成家而育下一子。不料世事瞬息萬變,多年以後,二人在瓊池邊上相遇,此時方知原來手中產業開到了一處。舊人重遇,分外激動,情愫脈脈,於是便有了那斛珠居宴上的幕幕……&ldo;咔&rdo;一聲,手中的一根細木簪被我折斷。子螭那豎子!想到這些我就咬牙生恨。我晃晃腦袋,想把那些煩人的回憶通通甩掉,站起身來,朝樓下跑去。妖男仍坐在那棵老桃樹下,悠然對著棋盤。聽到動靜,他抬起頭來。&ldo;不是要煉丹麼,今日就回蓬萊好了。&rdo;我走到他面前,開門見山地說。&ldo;嗚……&rdo;灰狐狸低低地叫喚了一聲,趴在他膝頭上望著我,似好奇不已。妖男撫撫灰狐狸的腦袋,看我一眼,淡笑:&ldo;不忙,島上丹鼎藥引皆已齊備,過幾日再回也一樣。&rdo;&ldo;不一樣。&rdo;我忙道:&ldo;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