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緊緊揪住關敏的手臂,“小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關敏看看奶奶,看看爺爺,看看僵了後背的二叔,看看面白如紙的母親,看看陡然間有些慌亂又強自鎮定的二嬸,看看面露疑惑的村裡人,咬了咬嘴唇,直到舌頭嚐出了腥甜的血味,才帶著隱忍的憤恨開口。
“我爸,去世前的一個月,公司要用錢的時候,帳面上的所有流動資金都沒了,二叔偏那個時候恰巧去了外地,二嬸一直都是管帳的,後來,我爸去世,二叔一家一夜之間就沒了蹤影,市裡的房子早在他們走前一個星期就賣掉了,我們卻都不知道。”
譁~~所有人都騷動了。
關爺爺晃了晃身子,終是沒經住的要往後倒,關敏和左紹言顧及不及,還沒驚喊出聲時,一道人影奔了過去扶住了人。
關敏紅著眼睛鬆了口氣,“謝謝你盛林叔!”
作者有話要說:tat~~
☆、44攤牌
關家兩口子顯然沒有料到關敏會當著這麼多的人;將事情抖開來,一時之間皆露出了愴惶的神態;鎮上人純樸,可再純樸是非黑白還是分的清的,當即所有眼光都盯在了這兩夫妻身上;各種眼色表情齊飛;皆是一副咬人的狗不叫;早怎麼沒看出來會是這倆黑心腸的人的表情。
家醜不可外揚,關二嬸一直抱著這樣僥倖的心態;尤其關敏母女回來後提都不提靖市的事情時;她更是堅定了這一想法,甚至在面對關敏母女的時候,那起先的一點點愧疚也漸漸的沒了;表露在外的,便是關敏所常見的理所當然及理直氣狀了。
現在,背後的目光如芒刺在背,眼前丈夫的面色青白交加,關二嬸抹了抹哭花的臉,理了理亂掉的頭髮,吸了吸因哭喊而堵塞的鼻子,最後,清了清嗓子。
“盛邦,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好侄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你的臉,聽到沒?那丫頭在怪你,怪你不該在那個時候為了一筆小生意離開公司,怪你為了保住自己的東西害了她父親,她在向這裡的所有人說,我們是害她父親身死的罪魁禍首,可是你我都知道公司當時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如果不那樣做,現在我們,會和她們母女一樣變成窮光蛋,我們的大林就沒法去城裡上學,沒法住大房子,沒法當人上人,你看,這就是你一向疼愛著的乖侄女,她在死命的把你往深淵裡拉,你卻還傻傻的聽著你老頭子的話,今天你要是真去家裡把錢舀來了,明天我們就會被掃地出門,大林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再沒機會成人上人了。”
這長長的一段話,關二嬸說的很慢,很低,因兩人靠的很近,關二嬸說到最後幾乎是呢喃著講完的,哭的沙啞的嗓音透露出濃濃的可憐之態,與她一向外露的彪悍、跋扈判若兩人。
關二叔看著只有私下才會露出女人柔弱婉轉之態的妻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腦中不停回放著剛剛聽到的話語,不停的在腦海裡組織的語言想要反駁她的言論,嘴唇動了動,竟不知要從哪裡說起。
別人看他的妻子不講理,蠻橫、彪悍,甚至粗俗,可他卻知道自己妻子背後的精明,雖有時候過份了點,可每次還不待他責怪,她就會陪著小意貼了過來,每每弄的他丟盔棄甲,最後總是不了了之,時間長了,他也就隨她去了,看著家裡越來越滿的保險箱,甚至還隱隱的有些得意,怕老婆怎麼了?你們誰有我過的好?不糟心不煩神的坐家裡吃喝,過著神仙似的悠閒日子,到了晚上,更是春光一片旖邐。
關二嬸看著丈夫眼底的矛盾,偶爾出現的柔軟情緒,暗潮翻湧的思緒這個時候清晰無比,她忍住心裡的得意,貼著丈夫小意的訴說著兩人日後的狀況,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委屈,可憐。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關二嬸立刻趁他還沒回過神來時,陡然提高了聲音,“你別傻了盛邦,你一心想當人家的好兒子,事事順從,可人家沒把你當親兒,出了事頭一個想要舀來頂缸的就是你,這裡誰不知道你是抱來的,當年若不是你親爹舍了性命把老頭子從戰場上背下來,哪有他現在在這裡對著你大呼小叫?咱親爹要是還在,看著你受這般委屈,他怕是要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說什麼一視同仁?大哥出去做生意,搬去鎮上時,明裡吵的要斷絕父子關係,可是才過了倆月,就又好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貼錢過去,後來還送一賠錢貨來多吃多佔,現在他親兒死了,背了一屁股債,還要舀你辛辛苦苦掙的血汗錢去填窟窿,天下就沒這樣的道理,你顧著他的養育之恩,他們可顧著你了,你想想,盛邦,他們這樣不顧著你,不管你的死活,你幹嘛還要想著去孝順他們,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