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部分

嫉惡如仇的聲名竟未傳到北方來嗎?

自北海戰事甫定以來,北方一眾官員的心思便活絡起來,假借著各種緣由來方靜玄府邸打探一二。然而無論是共賞詩文者,還是獻畫獻字者,方靜玄一概不見。只是南海總督慕容德在回京述職後,又被派遣回去,並有終身負責打理南海的意思,有此例在前,此刻若不交好未來的頂頭上司,納入自家利益體系,更待何時?

然而方靜玄卻知道,此番回京之後,他便再也不會回來了。與其同地方官僚委以虛蛇,倒不如安撫民心,肅清官場……反正他此刻處尊居顯,無人能抗。

念及回京,口中清茶的苦澀滿隨著回甘一點點漫了上來,方靜玄起身捧回了一個鐵箱,翻開後將其中疊放的信紙一張張鋪在桌面上。最底層的紙張已然微微泛黃,他一頁頁得翻讀下來,沉靜的眉宇間浮現一絲暖意,眼中竟也露出了極為少見的溫柔繾綣。

掌中之書上清一色的“君”字,斷無半個“卿”字,內容紛繁,有天氣變幻的囑託,有些夾雜著寡字短句的詩詞,亦有些踏景賞玩的感慨,然而更多的還是政事。兵者詭道,王者善謀,其中環環相扣,招招驚險的陰謀便如雪片紛紛襲來,隻言片字教人分外心驚。

幾乎每一封信都不長不短得寫了一頁紙,只除了一張,方靜玄抽出那張留白眾多的信紙,眼底落出一片陰影與十分複雜。斑駁的摺痕在柔軟的指腹下劃過,他的思緒不由得倒轉回二年前。

方靜玄尚在鈞陽府的小院中書房裡,臉色陰沉至極得坐在椅上,忽然站起一拂袖子,桌面上的東西盡數被掃落在地上,巨大的聲響中瓷器碎裂成片。他無法抑制怒氣得看著跪在房中央,身著黑衣的人,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主上,京師沒有更多的話了。”黑衣人臉色不變,機械般的重複了一遍原來的話語。

方靜玄氣笑了:“好,好。”他忽然坐回了椅子上,手中緊緊攥著的信紙上的話語依然清晰。“因子,立淑妃。北宮棣。”盯著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方靜玄的臉色無可抑制得微微扭曲起來,從未有過的惱怒、酸澀、伴隨著一種悄然而至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北宮棣怎麼敢?他容忍他去皇后宮中已是極限,而他北宮棣竟敢臨幸後宮,甚至立妃,熾烈的怒火幾乎要焚去了理智,油然而生的背叛之感讓他恨不得立刻回到京師。

然而也只是幾乎。縱有著一個個猶如刀刃般的字元剜在他心頭,方靜玄畢生從也未感受過過這樣的疼痛,更不知愈發短潔的字元可以愈發傷人,這般異樣的情感讓方靜玄立刻警醒起來。

他眸中明明暗暗,理智與情感在沉淪中掙扎著。一面,方靜玄詫異與恍然自己對北宮棣竟也用情到了這般地步,另一面,他卻又妒意怨懟的想著北宮棣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氣急之時,一個詭異的想法湧上方靜玄心頭,既然他要他巡查北方,或許此生莫再回京師罷了……

方靜玄抿起唇角,深深吸了口氣,聲音恢復了平靜,卻帶著一種��說暮�猓�腫秩韁橛襝嗷鰨骸拔乙���珏�頁枋寄�!�

“主上……”黑衣人猶豫著。

“他從未說過,宮中之事我不可知,是也不是?”方靜玄握緊拳頭的指尖發白。

低頭的黑衣人一下子抬起頭來,在方靜玄近似於寒冬的眸子注視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京師確未禁令,宮中之事,屬下也確可知曉。然而屬下敢問,主上真要知曉嗎?”

覘視宮中,實非臣子所當為,此番逾矩,可是大錯。北宮棣將兩儀環給方靜玄,本象徵皇帝極度的信任,然而方靜玄若真這般做,或許這君臣間的信任就打碎了。

方靜玄卻道了一字,微微閤眼:“說。”

“七月二十六日夜,陛下醉酒,宮嬪唐才人買通宮人,服侍其沐浴。次日陛下欲殺之,皇后活之,將其軟禁於冷宮中。不料有孕。唐氏十月封妃,掌中宮印。”

“嘭”的一聲,方靜玄手握拳重重擊打在桌面上。

黑衣人繼續說道:“唐氏,幽州撫遠縣縣令唐宇旺之女,景洪二十二年入宮。景洪二十四年六月受寵,封為才人,後冷落四年,乾寧四年復起,且封妃位。其父在位有貪,曾杖殺人。此為唐宇旺相關其人。”

看著他遞出的紙張,方靜玄的滿腔怒意一下子盡數消散了,他忽然低低笑了起來,笑容說不出的耐人尋味,他道:“他讓你給我的?”

黑衣人一板一眼說道:“廠衛第三十一條準令,有備無患。若主上問起,屬下自有準備。”

“好,他這招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