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接汜水,山中由一斷澗分隔東西,形勢險峻,易守難攻。漢王築壁於西,項王築壁於東,各自駐守。楚軍被彭越斷了糧草,又取不下敖倉,軍中用糧漸少,正在心煩之時,周殷來信,說九江雖已籌得許多軍糧,無奈彭越幾已盡得梁地,無法輸運。項王大怒,問眾部下道:“前番寡人慾奪梁地,卻被劉季偷襲了成皋、滎陽。雖後又奪回,卻勞於奔波,折了勢氣。今寡人慾再攻大梁,以保大軍輸運通暢,不知如何行之。”季布道:“成皋、滎陽二處皆為重地,干係非輕,須擇賢者力守二城,才可東行。”項王道:“我意亦是如此,不知何人可勝如此之任,使寡人無後顧之憂?”言未畢,一人出班道:“臣不才,願為大王分憂。”正是:內憂外患擾英傑,東征西戰難萬全。欲知何人請命,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十四回:張良智激曹咎 漢王三奪成皋
卻說項王東擊彭越,欲擇一將鎮守成皋。海春候、大司馬曹咎出班道:“若予臣數萬人馬,可保成皋安若泰山。”項王大喜道:“公乃楚之老臣,非常之時,除公莫可以當此重任也!”曹咎道:“臣當竭盡全力,誓死保衛城池。”項王巡視眾將,望見長史司馬欣,乃與曹咎道:“寡人再留司馬公相助君候。汝二人故交,凡事正好相商。司馬公久居關中,知漢賊虛實,量可助君候一臂之力。”司馬欣亦受命。成皋安頓已畢,項王又問眾將道:“滎陽古為兵家必爭之地,需一智勇雙全之將鎮守,方可使寡人放心。”季布道:“要守滎陽也不難,只需往河北調回鍾離將軍即可。”項王道:“多虧將軍及時提醒。”當即遣使往修武取回鍾離昧,令其堅守滎陽。
安排已定,項王集合人馬,取大路向大梁進發。曹咎與司馬欣相送十餘里,臨別之時,項王執二人之手道:“二公均有德於項族,乃是寡人心腹老臣,故以重事相托。此次鎮守成皋,責任非輕,二公宜免之,勿失寡人之望。”二人拜伏於地,叩首領諾。項王又恐二人有失,撫肩叮囑道:“二公自是日起,謹守成皋勿出。漢軍若挑戰,慎勿與戰,只需不令其東來即可。我十五日必誅彭越,定梁地,復從於二公守城。十五日內失了成皋,二公雖親,亦當以軍令罪責;十五日之外,力不能及,有失不幹二公之事。”二人領了將令,皆回滎陽。大軍行數里,一人縱馬趕上項王,復諫道:“海春候性躁,誠恐誤大王之事。”項王視之,乃故翟王董翳也,現任楚營都尉。項王道:“彼為老臣,既已令下,收回不得。然公之顧慮,不可不聽,汝可留為相助,早晚提醒,勿令有失。”董翳受令,遂率本部回成皋相助曹咎。
訊息傳到漢營,陳平謂漢王道:“項王之所以與大王相恃於河南,因其爭得滎陽、成皋二邑。大王之所以不敗,是因未失敖倉之糧。今項王置天險而不顧,一味奪爭奪大梁之地,無非因其短糧之故。不如趁其虛時,將成皋、滎陽奪回,以削其河南之根據。彼既失天險,又無糧草,敗勢定矣。”漢王道:“若如此,事不宜遲,當疾行之。”適逢鍾離昧已離修武守滎陽,酈商便引軍渡河來合,漢王令其往攻滎陽,令樊噲往攻成皋,自引軍兩邊接應。
樊噲引軍至成皋,在城下列成陣勢,令軍士往城下罵戰。曹咎果依項王之令,堅守不出。樊噲聞之,親至城下,指城上罵道:“西楚鼠輩,據城不戰,卻是何意?”曹咎在敵樓上道:“汝等皆項王手下敗將!項王在時,汝等藏頭縮尾,無人敢戰。今聞項王東去,便蜂湧而至,欲乘虛取我城池。今我守城不戰,偏不如你所願,看你如何奪城。”樊噲雖怒,心下計較道:“管他如何說道,只要能誘其下城一戰,便是成功。”乃往城上笑道:“項王雖勇冠天下,無奈手下皆時酒囊、飯桶、無用之徒,焉能成事。量汝膽弱之輩,又如何敢下城與我雄兵一戰。”曹咎大怒道:“山野蠻夫,安敢欺我!”便要提兵下城廝殺。司馬欣急諫道:“此是樊噲要激君候交戰,切不可出城,待大王大軍回來,自有主張。”曹咎記起項王囑託,不敢託大,加上司馬欣、董翳苦勸,故未出戰。樊噲接連叫陣兩日,未見出兵,又打聽到滎陽鍾離昧亦堅守不出,只得紮好人馬,令人報予漢王。
漢王聞報,親至成皋城下觀看,但見城頭刀戟立林,防守甚嚴,加之地勢險要,看來極難攻拔。漢王甚憂,回營與文武道:“成皋城堅,曹咎不戰,如何能下?若等到項羽平定大梁,引回大軍,戰機將失矣!”張良道:“成皋易守難攻,即使曹咎出戰,未必我可勝之。今我軍兵臨險城,背靠汜水,倘若兵敗,不可收拾。與其兵屯險處,不如讓出一箭之地,將大軍退回汜水,誘敵渡河決戰,於半渡之發兵擊之,可一舉大勝。”漢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