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尖銳得難聽，甚難入耳，卻並無道理。

李遂意氣勢太足了，就算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她這番樣子。

下跪這種不值一提的事情，是李遂意做出來的話，就毋庸置疑。

她是豁得出去的人，大家都看出來了。

梁以靈激起了眾人對李遂意的怒意，她卻用更尖銳的方式掰回一局，以毒攻毒，李遂意從來都擅長於劍走偏鋒。

也是，她能活到今天，如果像尋常人一樣做尋常的事，那是萬不可能的。

能嫁給沈沉，確實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她利用起自己身上每一件值得一言的事情，將股東們的心情又變了變。

梁以靈在大家的竊竊私語中聽到了一些不喜歡的話語。

他們討厭李遂意是無法改變的，但他們卻又不得不否認李遂意的手段高明。

這樣的人於他們而言有利用價值，有利用價值也就意味著她不會那麼容易被捨棄。

李遂意的可怕之處在於，她太知道她自己身處何地了，也不介意眾人的利用，甚至於上趕著教大家如何利用自己。

梁以靈隱隱察覺到自己要敗下陣來，越是這樣越不能慌，她馬上整理好心情，準備了這麼久，在背後搞了那麼多事情，可不是叫李遂意在眾人眼中越來越有重量的。

“說得如此天花亂墜，那我就問你李念一句，在優購的這兩個月裡，你可有為優購做過一點貢獻？不僅沒有，你還處處給我們企業抹黑，試問這樣的你，怎麼配做優購的領導人？”

她認死理，這一點是李遂意無法詭辯的。

兩個多月來，她死死地捏緊了優購的重權，別說是李遂意無法參與優購的高層決議，就連一些小事，她都無權過問。

即便後來肖湛在人事上的變動讓她變得被動了些，但也是收效甚微。

“是嗎？那可不見得，你梁以靈何德何能讓我將做好的貢獻放在你眼皮子底供你觀看？”

梁以靈信心滿滿，卻只得來李遂意嘲諷似的一笑。

眉毛輕佻，一邊嘴角上揚，她很少有這麼生動的神情，見一次就足以叫人銘記於心。

這麼多年，在這一點上她都沒有變過。

當年李亦然招惹她的時候，李遂意也是用這樣不屑一顧的神情看著李亦然的，然後就真的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而易舉不留情面地將年紀小小的李亦然推了下去。

若不是那時候李斯還對她留著幾分情面，若不是她還未成年，那她就是個惡意殺人的罪犯。

而此刻她用那個似曾相識的神情看著自己，就好像她現在就是李遂意砧板上的魚肉，她為刀俎，輕而易舉，就能將她置於死地。

年少的陰影總是歷久彌新記憶深刻的，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李遂意冷漠地，將人命視為草芥的樣子，那種害怕的感覺，梁以靈依舊記憶猶新。

李遂意此舉，就像是將她深埋在心中多年的記憶抽取出來，讓她再感受一次當年的恐懼。

她倒吸一口冷氣，長大是一件殘酷的事情，她怕得要死，卻還是要假裝內心毫無波瀾地理智應對。

“好啊，既然你是這樣一個低調的人，反正也到了這等地步了，不妨拿出你的成績，讓大家看看，你為了拿回冉盛，都做了怎麼樣的努力？”

冉盛的股東不少，兩人間的你來我往已不是一對一間的純粹對抗。

若是隻有李遂意跟梁以靈，她大可不必如此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