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惡作劇似的,那些人不知出於何意,還在她的車內倒酒,車打撈上來的時候,都沒能散去那些味道。”
這些事也是陸以銘託了人才問出來的,刑事案件,不像其他事情那樣,隨隨便便就能透出風聲來。
難怪那日她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濃重的酒味,原來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她倒是得罪人的一把好手。”
沈沉抿了口杯子裡的水,神情在談到李遂意的時候十分矛盾,眉眼緊緊顰著,嘴角卻總是壓不住淺淺地上揚,一點點無足輕重的幅度,他都壓抑得力不從心。
這讓陸以銘生出一種錯覺,沈沉為了李遂意這些怪異的行為而覺得得意。
那只是個可笑的錯覺,他很快就搖頭否認了。
“車是二手車,可李遂意內裡的安全措施卻做得十分好,買車費不了幾個錢,全用在防護上了,她沒什麼大礙,也得虧了這先見之明,這麼說起來,她就像是預知了自己的危險似的,做了萬全之策。”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已經如此小心翼翼了,還不是生死間走了一遭。
陸以銘幾乎知無不言,越是瞭解李遂意,他就越對這個女人感興趣,特別是能觸動沈沉情緒的,這樣古怪的人世間少有。
“她確實知道。”卻也防不勝防,最後還不是落得這個下場,有人費盡心思地想要害她,就不是那麼容易躲過去的。
沈沉語氣很輕,像足了獨自言語。
陸以銘沒深究,他多少了解李遂意的家庭情況,有那樣心狠手辣的後母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親生父親,要是沒點防備心,她該是活不到今時今日的。
“不過我很奇怪,到底是什麼人會想要教訓她?手段如此可笑幼稚,以她的交際圈子,該都是些心機深沉的老狐狸。”
沈沉的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知道李遂意不討喜,但才上學第一天就得罪上人,並讓他們迫不及待地就教訓她,倒是值得細細考究。
他這麼問,陸以銘的神情都變得怪了,他看了眼不遠處的江凜,她毫不知情地坐在那裡跟陳寧侃侃而談,光影打在她的身上,美得不可方物。
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沈沉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發現的,他盯著他看,沒說話,只是靜待下文。
陸以銘好一會兒才收回了眼神,他抬眸望著沈沉,一臉認真:“確實是有了懷疑的物件,不過現在還不好說,等有了確鑿的證據我再告訴你吧。”
他拿起醒得正好的紅酒,兀自將水晶杯撞上了沈沉盛著水的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品了一口後,又添了句:“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你放心吧。”
“磨磨蹭蹭的,你效率何時這般差了”,沈沉冷言道,也不給他好臉色。
這都幾日了,他放手讓陸以銘去查,他不過也只是有些眉目,若是他自己來,或許早就水落石出了。
被陸以銘碰過的那杯水蕩著漣漪,一如沈沉的神情。
“這麼不放心我,你倒是自己查啊”,他笑著湊進,又恢復了些吊兒郎當的語氣:“還是說沈大公子對他的嬌妻格外在意,一點點委屈都捨不得讓她受,若是這樣的話,我一定盡心盡力,儘快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他言之鑿鑿,甚至還做了個保證的動作。
那樣子,倒像是真的醉了。
沈沉覷了他一眼,狗嘴裡永遠吐不出象牙。
不過李遂意車禍的緣由,他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