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是這雞飛狗跳的醫院之旅,以及這被迫公開的荒誕真相。 “你們就是為了這個鬧成這樣?”楚迎早些時候已經悟出了秦靳對自己的心意,這會兒知道他們倆“爭風吃醋”,反倒鎮定下來,站在病房中央,盛氣凌人地發著脾氣,“你們倆加起來都半百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秦靳此刻的心情尤比珍寶失而復得,兩隻眼睛從見到楚迎後便不曾轉移,無論楚迎罵什麼,他都笑容滿面地答應著。 周巖硯被他臉上的笑閃瞎了眼,忙湊過去,揶揄地推了推秦靳的胳膊,笑問道:“你又是怎麼發現六六的秘密的?” “我抓住她前襟把她摔到地上的時候才發現的。”秦靳想起這件事,也不由得懊悔,“如果知道她是女人,我不會和她動手的。” “……你把她摔在地上了?”周巖硯瞠目結舌半晌後,舉高大拇指,讚歎道:“能把六六摔暈的人,也算英雄了。” “巖巖!”楚迎出聲喝止道:“都什麼時候了!” 周巖硯摸摸鼻子,閉嘴了。 邱穀雨看不下去,衝楚迎冷哼道:“這件事論原因,罪魁禍首是你,有他什麼事?” 周巖硯剛要反駁,另一邊的秦靳已經介面道:“這件事是我的錯,和楚迎無關。” 病床上坐著的趙清持一聽秦靳的聲音便來氣,在接受治療的時間裡,她已經徹底想明白了秦靳先前對她的指控,儘管自己騙人在前,但只要一想到秦靳對楚迎的狼子野心,趙清持便恨不得將他打包丟回北方,“秦靳!我三哥在這!還輪不到你說話!” 在場眾人忽然集體轉向周巖硯,數道灼熱的視線同時盯在他身上,燒得周小老闆只願自己從來沒踏進過這道門,“呃……秦先生只是關心迎迎……” “三哥!”趙清持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周巖硯,身邊有一個男人明目張膽地對自己妻子示好,他這個做丈夫的竟然能忍下這口氣,順道還替人說好話,趙清持一想到這,氣得更是熱血衝腦,連思緒都有些混亂起來。 她有多少年沒這麼激動過了? “你別吼他,”邱穀雨悠悠開口,“他是個連自己都弄不明白的糊塗蛋,哪來的閒功夫管別人的事。” 趙清持轉向他,冷笑道:“邱先生你又是哪裡來的立場,管我們家的閒事?” 六六一句氣話如冷水兜頭,澆得楚迎立即清醒過來。 自己和周巖硯婚事的秘密一直都瞞著趙清持,更不要說周巖硯和邱穀雨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她現在不過知曉了秦靳的存在便這般激動,如果讓她知道周巖硯的事,這天還不被掀了開去? “六六……”楚迎心慌意亂地喚趙清持,剛想粉飾太平,誰知,受不得激的邱穀雨已經先她一步開口了。 “我的立場?你問問你三哥,我有沒有立場來管你們的家務事。”他居高臨下睥睨著趙清持,眉眼自有其世家大族的傲慢清高。 楚迎石化在當場。 她怎麼忘記了,在場的這些人裡,無論哪一個,都不是會讓她省心的人。 其中首推惡棍二世祖邱穀雨。 果不其然,趙清持聽了他的話,立即向周巖硯追問道:“三哥?發生什麼事了?” 楚迎只覺得天旋地轉,眼見邱穀雨兩片薄唇一開一合,又要說話,她正欲哭無淚不知如何是好,那頭,趙清持卻已自顧自釋疑道:“難道他們邱家又要強行收購三哥的股份?三哥你又被威脅了?” 周巖硯瞥了眼楚迎汗津津的額頭,果斷點頭,“沒錯!這個無恥之徒!搶佔民宅霸佔民女的事,他做得還少嗎?” “周巖硯!”邱穀雨瞪圓雙眼,怒氣充盈地看著周巖硯。 周巖硯暗中輕捏了下他的小手指。 邱穀雨抿緊唇,卻是終於安靜下來。 楚迎背對趙清持,衝周巖硯眨了下眼,以示鼓勵。 “楚迎,”被忽視很久的秦靳拖著傷腿上前一步,與房間正中央的楚迎面對面,高腫的顴骨絲毫擋不住他臉上的溫柔笑意,“事到如今,你還要瞞她多久?” 楚迎仰起臉,額上的汗隨著她逐漸冰冷的心,一同滾落下來,狠狠雜碎在病房堅硬的地板上。 六六的眼淚 六六的眼淚 “什麼意思?”趙清持雖然情商不高,但至少聰明機靈,聽了秦靳這話,在聯絡在場諸人的神色話語,心頭噌得一跳,當即轉向楚迎,嚴厲問道:“你們有事瞞著我?” 楚迎被她話裡難得一見的怒火嚇住,一時支吾起來,“六六,我……” “是我的錯。”周巖硯甩開邱穀雨的手,走到楚迎身後,將兩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輕摁了摁,衝趙清持笑道:“六六,一切都是三哥的餿主意,有什麼問題,你問三哥,三哥保證,今後再也不瞞著你了。” 楚迎仰頭看向周巖硯,眉眼裡的慌亂一掃而過。 周巖硯癟癟嘴,故作煩惱地皺眉,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卻充盈著放下重擔的輕鬆與快樂。 這種輕鬆與快樂,楚迎又何嘗不能瞭解。 不論是趙老太爺還是趙清持,他們雖然只是鄰居,卻是在周家最困難的時期裡不離不棄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