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爺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手高舉柺杖,氣勢洶洶朝秦靳走去,柺杖像木棍一般朝秦靳甩去,“混賬東西!你竟然敢打六六!你還有臉沒有?” 秦靳不敢躲,周巖硯擔心盛怒的趙老太爺下手不知輕重,反射性便要上去攔,趙老太爺的柺杖沒有準頭,被周巖硯一擋,那實心鑲著鐵條的柺棍帶著風聲甩到細皮嫩肉的周巖硯背上,發出嚇人的一聲響。 “哎呀!”周巖硯疼得大叫。 “巖巖!”楚迎和邱穀雨同時驚呼,後者更是直接上前,將人拉離戰場,心疼地直問他:“疼不疼?” 周巖硯挨的那一下終於喚回趙老太爺的理智,他丟掉柺杖,也朝周巖硯走去,緊張地直看,“巖巖,疼不疼?爺爺不是故意的!你說你……攔什麼呀!他那壯大個,挨一下哪裡會疼!” 楚迎敲了下自己的腦袋,轉身難以置信地詢問趙清持道:“秦靳打你了?” “他沒打我,是我們倆彼此看不順眼,打了一架而已。”趙清持坐在床上,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的手是摔倒時撞的,算誤傷,不關他的事。” 一旦知道將趙清持傷成這樣的人是秦靳,彷彿先前所有的怒意都有了確實的歸所,楚迎莫名更生氣了,“那也不能打你的臉啊!要是留疤了怎麼辦?下手這麼不知輕重!有這麼和……”楚迎及時收口,將“女孩子”三個字吞回肚子裡,她有些心驚地回頭檢視秦靳的臉色,卻被他眼裡越來越濃的笑意弄得糊塗了。 ……這個人為什麼受了傷捱了罵還這麼高興? 趙老太爺的怒氣被周巖硯的捨身取義消去了大半,這會兒也顯出疲態,便只是站在那邊,開始數落沈冰和齊海洋沒有勸著攔著,讓那兩個人都受了傷,趙清持擔心趙老太爺的身體,又同情兩個被無辜牽連的手下,趕緊讓那兩個男人將趙老太爺送回家中,又吩咐沈冰和齊海洋回公司收拾戰場,病房裡大半的人退了個乾淨,便只剩下他們幾個當事人在了。 楚迎陪趙清持坐在床邊,捧著她的臉看了半天,心裡直擔心會留疤,嘴上更是生氣,“幾歲的人了?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動手打架?” 趙清持看向邱穀雨,淡淡笑道:“這麼一出醜事竟然還勞煩到邱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邱先生您也回去休息吧。” 這是明顯地將邱穀雨劃到外人的範圍內了,邱穀雨聽了卻也不惱,只是笑道:“趙小姐,你不用避著我,有些事,還是需要開誠佈公的。” 一聲“趙小姐”驚得病房裡所有人同時看向他。 周巖硯率先發問:“你、你怎麼知道……” “從前沒見過真人只見過照片的時候,我確實不知道。”邱穀雨笑道:“但是見到你的 搗亂的秦靳 搗亂的秦靳 戰爭的過程是這樣的。 今天中午,就在楚迎被邱穀雨約出去詳談的同一時間裡,趙氏企業的員工餐廳裡,素來沒有階級之念的趙總裁獨自坐在二樓餐廳的角落裡,一邊漫不經心地挑揀著上海青裡被碾得極碎的蒜末,一邊蹙眉思考著一個頗為嚴峻的問題。 秦靳端著自己的餐盤,熟稔地坐到趙清持身邊,笑著打了聲招呼,“清持。” 如果原先要說趙清持厭惡秦靳,多少是抬舉了秦靳在趙清持心中的地位,趙清持何人?商場友敵皆形容她無心無性無情,即使天大的案子交到她手上,也不過是不苟言笑的一筆名目細賬而已,她從不要求員工將多大的熱忱投入到工作中,她不需要熱情,不需要活力,甚至不需要過多的交流,她對整個趙氏上下近千名員工只有兩個字的要求:責任。 身為公司職工的責任,身為家庭成員的責任,甚至身為社會一份子的責任。 誰能把自己的責任承擔好,誰就有資格獲得企業上至精神下至物質的獎勵。 正是這樣一個正直到近乎嚴肅的趙清持,恰在午飯前,剛剛聽取了陪嫁大丫鬟沈冰關於秦靳x市的出差報告。 “秦靳,”趙清持擱下筷子,將身體倚靠進軟椅背,清爽俊秀的眉眼不善地斜睨著對面的男人,“有些事,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清楚?” 秦靳抬起頭,兩道劍眉為她言語裡的威脅而深深皺起,“什麼事?” “迎姐。”趙清持從來不是拐彎抹角的人,這便開門見山說道:“聽說在p市,你擯退所有人,和迎姐兩個人單獨留在山上?後來迎姐受傷,是你揹她下得山?” “是。”秦靳也將筷子擱下,盤裡的飯菜分毫未動,“巧合而已。” “那這次x市的專案調整,你又作何解釋?”趙清持坐起身,眼神銳利地盯住秦靳,語帶質問,“你送迎姐過去的當天並未出現在x市的子公司,這難道也是巧合?” 秦靳眯起眼,堅毅的下巴微微繃緊,“清持,你對我下套?” “沒錯。”趙清持冷冷說道:“我故意將迎姐的行蹤透露給你,沒想到你果然上當。” 秦靳將心頭騰昇的怒火強行抑下,“清持,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 “只要你保證遠離迎姐。”趙清持並不接受秦靳的講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