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個衣字上。但司馬君榮並不曉得這些,反而笑問:“若按你這般說法,我便不應叫做司馬君榮,而應叫司馬汝陽咯?”
北寒衣氣得小臉通紅,也不知哪裡來得力氣,上前拽著司馬君榮就打,永安宮亂成了一團,司馬君榮抱頭鼠竄,高聲吩咐:“你們誰都不許插手!”
北寒衣也拗,哪裡也不打,偏照著司馬君榮的屁股打,司馬君榮捂著屁股亂竄,直到司馬南汝聞訊而來,北寒衣才住了手。
司馬南汝一身明黃寬袍,只遠遠喊了一聲:“都住手。”便幾步到了北寒衣面前。
北寒衣年紀雖輕,但還是曉得輕重,知道眼前這俊朗威武的男人是一國之主,緊張的表情有些木然。
司馬南汝卻蹲在北寒衣身前,伸手攏了北寒衣的腰朝跟前攏了攏,溫和道:“他又惹你不高興了?”
☆、第019章 此情此意卿可知(九)
北寒衣木木的“嗯”了一聲,垂頭不說話。
司馬南汝伸手摸摸北寒衣的臉頰問:“那你怎麼只打他的屁股?打其他地方不是更疼?”
北寒衣怔了一下,編了個慌:“屁股肉多,打著不硌手。”
司馬南汝單手抱起北寒衣,抑制不住大笑起來:“這話說的有趣。”目光一偏,盯著司馬君榮,口氣嚴厲道:“榮兒,若日後再讓我聽說你欺負寒衣,我饒不了你。”又吩咐雲公公道:“這孩子剛到,大概沒吃什麼東西,你去御廚房看看,把做的糕點各撿一碟送過來。”
司馬君榮委屈巴巴的捂著屁股,滿眼滾著淚花:“父王偏心,明明是他先動的手,父王卻訓斥於我,孩兒不服。”
“不服?你是想讓父王打到你服為止?”司馬南汝話語間帶著溫然,瞧見北寒衣目光直勾勾的瞅著階上的菊花,司馬南汝莞爾一笑,一手指著菊花一邊道:“你看那株花絲披散,花瓣長而下垂,恰似珠簾,名曰千丈珠簾,看旁邊那株如墨色荷花亭亭玉立墨池般的菊花其名就叫墨荷了,那旁花色老綠優雅動人的名叫綠雲,那邊還有玉壺春、綠衣紅裳,都是花中名品,菊花也叫作壽客,黃華,延年,隱逸花,不過朕獨愛它隱逸花之名。”
北寒衣伶俐聰敏,略有所思道:“主上不喜歡高高在上,唯愛隱逸於世?”
司馬南汝讚許的點點北寒衣的腦門,笑道:“你這小機智鬼。”卻不曾接茬說下去,只道:“朝飲木蘭之墮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九月九該飲一杯菊花茶吃幾塊菊花糕才是,來人,沏茶去。”
那日秋高氣爽,天遠雲疏。司馬南汝賞下糕點無數,吃菊看花,直到日沉西山。北寒衣曉得自己確確實實對不住司馬君榮,特將一半的糕點分給了他,司馬君榮原本不服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咧著嘴樂道:“寒衣啊,你對我可真好。”
為何司馬南汝獨對北寒衣寵愛甚於他人,便是這未來的一國之主司馬君榮也及不上北寒衣,旁人看不透,這北寒衣也是雲裡霧裡,他曾問過司馬南汝:“主上為何對我如此疼愛?”
那時司馬南汝回得含糊,只道:“你像極了一個人,而我恰好愧對那人罷了。”
北寒衣生性聰敏,知曉自己做了他人的影子,骨子裡的傲氣一點一點開發出來,再見司馬南汝時,便多了些推拒與恭謹。
司馬南汝覺察這孩子敏感,見他日日躲他,也猜測出個大概,便在一日提點他:“你只以為我把你當做了他人,你卻不知我早已把你當做了我司馬家的孩子。”
腦海中漸漸有了影,頭痛欲裂的感覺直達肺腑,北寒衣輕哼了一聲,抬手卻覺無力,不知此時幾何,只覺夜沉的厲害,床几上的燭火暗得壓抑。
心頭還縈繞著那句“我早已把你當做了我司馬家的孩子”,北寒衣恍恍惚惚想,也許那時,司馬南汝便已瞧出了司馬君榮對他心存不軌,只是那時他尚且年幼,並不曉得此情不純。
☆、第020章 此情此意卿可知(十)
胸口壓抑感仍在,北寒衣撐著胳膊慢慢坐起來,心思混沌,模糊中瞧見司馬君榮伏在床沿睡得正沉。
北寒衣下意識想伸手搖醒他,讓他床上睡去,手將碰到司馬君榮的肩頭卻滯住,不曉得自己怎麼了,總是忘了君臣之道,他該省得,君臣有別,不可妄想,不可妄取。猶豫半分,仍搖了搖司馬君榮,本想讓他找個穩妥的地方休息,卻不想出口便成了這樣一句:“你醒醒,我渴了,倒水去。”
司馬君榮睡得迷迷糊糊,聽聞嗯了一聲,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圓桌旁去,倒了水回來,坐在床沿時,才省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