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佛祖的眼睛。
阿月站在竹林中間,手一抬,那些倒下的竹子重新站了起來,削斷的枝葉又飛回原本生長的地方。阿月微閉著眼,念力和靈力從手指中飛出,修復著竹子的斷損處,可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鳥巢雖然重新回到了竹梢,打破的鳥蛋卻因擱置了一晚無法回覆了。
自己一時之怒,便毀了生靈無數,阿月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罪孽。他緩緩坐下,盤腿打坐,口裡先是默唸清心咒,接著念起了大慈大悲金剛經。日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暈開了一層光暈。
整整一日,阿月都端坐在那裡,口中默唸經文,絲毫沒有覺察到時間的流逝一般。日暮西山,阿月這才睜開了眼睛,一抬頭,佛祖微笑著站在前方。
“佛祖!”阿月當即從地上一躍而起,恭恭敬敬站好。
“阿月打坐一日,可有收穫?”佛祖隨手捻起一片飄落至身前的竹葉,嘴角依舊掛著笑。
“阿月愚鈍,一時無法參悟靜心的真諦。”阿月有些羞愧,“只是,阿月特別後悔昨日的莽撞和衝動,連累了無辜的生靈。種下的孽已經無法改變,阿月只好唸經為它們超度。”
“你能認識到這一點,非常不錯,也不枉昨日那些因你而逝的生靈。如今看來,它們的犧牲也是有價值的。”佛祖淡淡笑著繼續開釋,“阿月,靜心對於每個人來講,在不同的階段其實也有不同的感悟。如今的你,若能做到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便是真正的靜心。”
“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阿月聞言,低頭反覆念著。
“就如同這竹葉,它長於竹枝,它是竹葉,它掉下竹枝,它還是竹葉,它歸於塵土,它仍是竹葉。”佛祖放開手中的竹葉,看著它飄向地面。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試,勿使惹塵埃。”阿月看著飄下的竹葉,忽然想到這一句。自己心亂,是因為自己的心沒有像明亮的臺鏡,被塵垢障蔽了光明的本性?!
佛祖笑著搖搖頭,隨即說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阿月突然猶如醍醐灌頂,抬頭望向佛祖,“多謝佛祖教誨!”正如佛祖開釋的那樣,如果能做到不自亂陣腳,一切,即是安好。本來就應無所往,哪裡會染上所謂的塵埃呢?
“阿月,你貴為上神,又是天帝最最器重的弟子,身系天界的未來,情之一字,卻是你今生最大的劫。你未入佛門,自然不能要求你放下七情六慾,但你要記住,舍亦無所舍,得亦無所得。萬事看開,得失隨緣,捨生取義,方為大愛。”佛祖的身影漸漸淡去。
“舍亦無所舍,得亦無所得?”阿月默唸著這一句禪語,有些不解,抬頭再看,哪裡還有佛祖的影子?
“好好領悟吧,阿月。紅塵中,一句‘捨不得’,耽誤了多少人。而佛法中,一句‘無所得’,又難倒了多少人……”佛祖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在竹林上空。
阿月默唸著,揣摩著,體會著,參悟著,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第一百七十章 逼真的演技
天界,天后今日又請汴宸來教紫瑩撫琴。教授完畢,汴宸禮貌地去向天后辭行。
最近因紫瑩不聽自己的話,一門心思都還放在那阿月身上,天后頗感頭疼,此番找汴宸來,自然是有話要和他說。汴宸一上來,天后當即屏退左右,留他單獨說話。
“汴宸上神,聽聞不少人對陛下處置菡萏一事頗有微辭?”天后一如既往端莊地笑著。
“稟天后,眾仙們主要是對陛下沒有處置月靈兒有些看法。大家覺得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月靈兒有很大的責任。陛下依據天規剔去菡萏仙子的仙骨沒有錯,但也該對那月靈兒有所責罰。”汴宸恭敬地回著話。
“哦?難道大家覺得陛下此事處理得不公?”天后挑了挑眉,聲音依舊很溫柔。
“陛下歷來賞罰分明,只是這一次,很多仙友覺得陛下似乎有點偏袒月靈兒,私下也有人議論,是不是因為阿月上神的關係。畢竟,阿月上神已經在凌霄殿上公然求娶月靈兒了。”汴宸不敢有所隱瞞。
“如此說來,這些人是覺得陛下愛屋及烏,偏心那月靈兒了?”天后的話裡聽不出什麼感情,“不知汴宸上神是不是也這麼看呢?”
“汴宸不敢。”汴宸當即跪下,一頭的薄汗,“汴宸豈敢任意揣測陛下的聖意?”
“為君者,豈有不被人非議的。”天后淡淡一笑,“陛下歷來勤政,鐵面無私,且深謀遠慮,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