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放我們進去吧乾兒子,這麼大冷天,我們可不想在門外面等汪洋回來。”
汪超將人請進門後兩分鐘,便充分覺得自己被他的外表欺騙了,那哪是斯文,真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看他進門之後的動作,和在自己家裡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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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汪洋怎麼會蜷縮到這個小城市裡面來,家裡的好東西也不少嘛,他根本就不是過苦日子的人。”這男人進門之後就直奔廚房的冰箱而去,也不知道從裡面翻找出什麼東西來,直接拿到盥洗池裡解凍。這邊說著話,那邊就從儲酒櫃裡翻出一瓶酒來,又拿了兩個杯子,終於勉強算是滿意了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汪超有一時的愣神,他竟然不知道爸爸還藏著酒,男人剛剛拿酒的那個儲酒櫃雕花的地方他一直以為就是拐角的簡單裝飾而已,沒想到還能開啟找到裡面的隔層。
男人都不用汪超來招呼,將手中的兩個酒杯倒滿,遞給已經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另一人,對汪超繼續說道:“我是秦霖,你可以叫我秦叔叔,當然,叫我秦爸爸我也不介意。”秦霖說著將酒杯放下,繼而對另一男人說,“把外套脫了,屋裡這麼熱,你想捂痱子嗎”?
那男人很聽話,下一刻身上那件呢子大衣就折了幾下來到了秦霖的手中。秦霖認命地去玄關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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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超有些拘謹地坐在兩個男人的斜對面,還沒有從剛剛被秦霖佔便宜的言語中回過神來。不管是秦叔叔還是秦爸爸,聽上去都像是纏繞上了血緣般的羈絆,親叔叔,親爸爸。
而汪超自認最見不得人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問題。
他只是汪洋在路邊隨便收養的一個孩子,一個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父母是誰,將來又會有怎樣的未來,對一切都充滿無知的孩子。
就如昨天晚上來做客的一位客人問起汪超為何不回家過年的時候,汪超憋著微微泛紅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來人見汪超有些不自在,連忙找臺階給他下,說道:“哎呀,老家那麼冷,還是在這裡過年舒服。汪超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在這裡和汪洋一起過年也挺好的。”
說話者本是好意,可這話在汪超聽來怎麼聽怎麼不是味兒。
是啊,在哪過年不是過年,可世界這麼大,偏偏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時時刻刻都在害怕汪洋會因為李麗潔的不滿將他趕出家門。父子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可以維繫的羈絆,是走是留不過是汪洋的一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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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一直坐在沙發上的那個沉穩冷靜的男人,秦霖的性子更為不拘小節一些,看他擺弄著汪家客廳的擺飾,隨口和身後的男人說兩句話,還時不時地逗弄汪超一聲,更讓人感覺他不是來走親訪友的客人,而是這家的主人一般。
汪超偶爾瞥一眼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和秦霖撇嘴就會露出的小酒窩不同,他刀鋒似的面龐顯得有些冷峻,眼神雖不至於給人冰凍三尺的凜冽感覺,可也讓人不自覺地想避開。汪超看了兩次之後就不再挑戰自己的極限,這人不是自己的膽量能打量得起的,汪超如此告誡自己。
秦霖在汪家閒逛,除了汪錦雙關著門的書房沒有去,短短半刻鐘的功夫其他地方就逛了兩三遍。
“汪洋到底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呢?怎麼還不出來啊……”
秦霖將自己摔進沙發裡,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汪超接話,重複自己之前的話語:“姨夫出門買東西了,要中午才能回來。”
秦霖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這小子,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汪洋怎麼能受得了你的。”
汪超不答話,確切地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答話。他至今都不明白,一年多以前汪洋為何要收養他,而這個問題他也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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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客廳三人大眼瞪小眼,恨不得在彼此的臉上印出一朵花來的時候,汪洋終於回來了。
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之後,秦霖不顧身邊呼呼直冒白色冷氣的男人那能在人身上戳出洞洞來的目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摟住剛剛進門的汪洋的脖頸,一陣鬼哭狼嚎驟然響徹雲霄:“我親愛的洋洋啊,你可終於回來了!你還知道回家啊!你這個XX玩意不到過年你是不知道回來是吧!……”
汪洋費力向後伸出一個胳膊,將房門關上,然後一腳踹開身上只打雷不下雨的癩皮狗,這才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最後終於賞了兩位客人一句:“你們怎麼來了?”
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秦霖先拋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