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忌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道:“是去了,可半路讓人趕回來了。”狄殺哦了一聲,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你趕回來。”
霍忌真的很想看看狄殺會有什麼表情,他飄到狄殺的對面,盯著眼前這個病鬼,一字一頓道:“一個算命先生。”狄殺臉色一變,道:“他沒有對你說什麼?”
霍忌道:“他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狄殺追問道:“什麼話?”
霍忌道:“有時候聽女人的話而不迷失自己的心志也不是錯誤的。”狄殺的臉變得更加難看,冷冷地笑著,喃喃道:“好一個聽女人的話,好一個迷失心志。”
狄殺咳嗽著彎下了腰,用手按著內堂裡唯一那張桌子,道:“你其實不該回來的。”霍忌苦笑道:“我也不想回來,可我不回來他就會要了我的小命的。我可不想拿命開玩笑。”
狄殺慢慢站起,道:“命,命,命真的那麼重要麼?”霍忌拍拍他的肩,道:“這個世上沒有比命更寶貴的了,既然有人給了我們生命,我們除了珍惜外實在沒有別的法子。”
狄殺道:“可惜你回來是要送命的。”霍忌嘆口氣,道:“多活一天總能多感受一下人生的美妙。過幾天死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我已經多活了幾天。”
銀鈴般的笑聲從外面走了進來,霍忌想再跳到樑上已經不可能了,只好苦笑著看走進來的那個女人。陸雲徵月看到霍忌倒是一愣,然後忽然哭著撲向狄殺懷裡,道:“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他……他經常……他經常……”霍忌奇怪地看著她,又抬頭看狄殺。狄殺臉色鐵青,緊緊咬著牙,然後撥出了刀劈向霍忌。霍忌身子一翻,已在三米外,叫道:“酒鬼,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狄殺哼了一聲,又劈出了第二刀。霍忌怪叫著掠出門外,在黑夜裡咒罵個不停。
陸雲徵月輕輕的哭泣著,道:“我恨他,我更恨你……”狄殺聽著陸雲徵月哽咽的聲音,狠聲道:“我會殺了他的。”
陸雲徵月還在哭泣,可臉上卻已多了一份欣慰。狄殺憐惜地摸摸他的頭髮,只有一種滋味,那種滋味叫做痛苦——這種滋味一直陪伴著他的成長。
每個晚上陸雲徵月都會來陪狄殺的,今天也不例外。狄殺看到她,便想起霍忌帶來的那句話:有時候聽女人的話而不迷失自己的心志也不是錯誤的。狄殺開始不太明白這句話,現在卻明白了,明白後他便向霍忌揮出了他的刀。當然他的刀不會傷著霍忌,霍忌不是那麼一個容易讓人輕易便能傷著的人。
每天晚上陪過狄殺後陸雲徵月都會離開的,今夜也不例外。狄殺看著美麗的身影沿著長長的走廊消失到盡頭,他也向他的小屋走去。
小屋裡還在為一個人亮著燈光。狄殺的腳步跨進去的時候,裡面的燭光忽然滅了。狄殺停下腳步,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閃出一道寒光。黑暗中傳來一個和藹的聲音,道:“多少年沒見,你還是那樣的衝動,不分敵我,很好,很好,這樣的年輕人一般都是會大有作為的。”
狄殺已經知道是誰了,可偏偏他的刀卻握的更緊了。黑暗中那個和藹的聲音,道:“時刻握緊自己的刀才能永遠地活下去,你做的很對。”狄殺咳嗽著,道:“你的故人我已經找到了。”
那人道:“我知道。”狄殺向說話地地方看去,他看到一塊影影綽綽的招幡布斜斜在躺在他經常喝酒的桌子上。狄殺閉上門,道:“你已經來了,有些事是不是該解決了?我感到很累。”
那人親切地笑道:“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可惜……”算命先生忽然不說話了,怔怔看著狄殺。狄殺道:“可惜什麼?”
算命先生道:“我忽然聽說這裡有一個美豔天下的女人。我已經很久沒有……”算命先生慈祥的面孔上露出一絲淫邪的笑容。狄殺斷然道:“不行。”
算命先生道:“我從來沒有遇到過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人。”狄殺不再說話,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中,他不想讓這個人看到他扭曲的臉。算命先生嘆氣道:“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狄殺向嘴裡倒了一口酒,享受那種火辣辣的感覺。
算命先生站起身,抓起他的招幡布,道:“現在我就想去找她。”狄殺忽然跪了下來,他不說話,可他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算命先生眯著的眼睛裡寒芒一閃,冷冷道:“沒有人向你轉達我的話麼?”
狄殺低聲道:“轉達過了。”算命先生道:“那你記得他轉達過什麼嗎?”
狄殺道:“有時候聽女人的話而不迷失自己的心志也不是錯誤的。”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