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歪歪。日本人可沒心思聽你們在這裡講故事。”狄殺撿起刀劈向霍忌的刀,濺出的火花落在了唐禁手中的導火線上。
霍忌問唐禁:“這根導火線多長時間就能引爆炸藥?”唐禁道:“一個小時吧。”
半個小時後,霍忌忽然衝出小屋對站在哨臺上的日本士兵大罵道:“操你們日本鬼子全體的媽。”那個日本士兵聽不懂霍忌在說什麼,可他聽得懂酒井小姐的話,酒井小姐說,如果有異動,立刻射擊。所以子彈掃射了過去。唐禁本來修養很好,這時大罵霍忌找死。
密集的槍聲嗒嗒打在水面上。
警報聲在童山的上空響起。一直在屋裡對著鏡子看自己臉的酒井惠子忽然僵在那裡,心裡說不清是歡喜而是悲嘆,不知道那個曾經強暴過他的人是死還是活著。她對那個人活著實在沒有太大的希望,她不想看那個人的屍體,擦擦臉上的淚珠向童四爺那個密道走去。後山的那個小屋裡一箇中年人正在怔怔地看一個牌位,上面寫著:霍天棄之位。
酒井惠子走進來時,中年人把頭扭向窗外,問道:“他們死了麼?”酒井惠子道:“警報已經響了。”中年人嘆口氣,道:“他們死了我就心安了。”
中年人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因為他聽到幾聲巨響後,大地開始搖晃起來。酒井惠子的臉上也出現一道難以置信的表情,喃喃道:“不可能。”
人間地獄已不能形容這裡發生的一切。
曾經的繁華曾經的風花雪月都在一剎那化無虛有。
月光如水灑在這荒涼的山頭,原本這裡就荒涼麼?
還沒有人醒來,醒來的人也只是在呻吟,痛苦的呻吟,他們不相信一個活的很好的人竟然這樣就輕易地離開屬於自己的一切。狂風吹著這片廢墟之地,不祥之地,吹起了黃沙,也吹走了歲月。一年前這裡還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還是人們以為的天堂,可轉眼間這個所有人喜歡的天堂,竟然變成了地獄。解脫了那些薄命女子的命運,也解脫了童山。
雖然這種解脫,是死亡。
很多人在這裡留下過腳印、血痕。現在都不存在了。當有人明白再強的功力在炸藥面前也是微不足道時心情就會變得很不好。狄殺第一次感受這種恐怖的東西,他也沒想到這世上有一種東西能把整座山一下消失不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摸摸手中的刀,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這麼的不堪一擊。他看著眼前的廢墟,他的眼睛竟然還看到一支櫻花,想到這麼多人活著的時候每天在看櫻花,現在卻變成它的肥料,他想明年這個地方的櫻花一定很好看。
儘管這裡的一切已經炸的不成樣子,可是狄殺的手裡還捏著那個酒壺,酒壺裡的酒已經流到他的肚裡。他輕輕地咳嗽著,抬頭看那悽美的月光,周圍突兀而立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那些曾經侷限他自由的鐵絲網斜斜地搭在那裡,那些曾用來監視他的哨臺連一點它曾是哨臺的跡象也沒有,其上的那些端著槍計程車兵更不知去了哪裡。
他倒感謝他選擇小屋作為他起居的地方,因為那兩個逃兵沒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放置炸藥。有誰能想到這裡曾有過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想到陸雲徵月,他的心裡不由一痛,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是炸死了還是被酒井打發到了別的地方。炸藥的威力實在太大了,狄殺竟然在蕭索的風中忍不住輕輕地顫抖,之後他倒了下去。倒在那些成為粉末的塵土上,暈了過去。
第一縷陽光照在這裡的時候,這裡已經被白雪覆蓋。狄殺的臉端眉梢,都凝著冰霜,似乎睡著了。他是被凍醒的,醒來的第一件事想喝酒。
後山。那個中年人在那塊巨石背後,盯著前面的廢墟。旁邊立著一個清秀的女子,她的眼睛裡竟然露出一絲欣慰,因為她看到在雪中飲酒的霍忌還活著。酒井惠子清秀的臉上即便生出殘忍的神情,也讓你覺得可愛,她的聲音似乎不像是用來殺人的人,她低低地說:“要不要現在過去殺了他們?”
中年人道:“算了吧。你不會殺他們的,你不可能完成我給你的任務,看來還得平田君出手,他比你可好多了。”那個清秀女子把頭低的更低,說不出話。
中年人道:“那個……姓霍的青年身上真的沒有刀?”那個清秀的女子搖搖頭,道:“我沒有見過。”
中年人道:“你跟他睡覺時也沒發現他身上有刀?”那個女子的臉忽然紅了,甚至有幾分羞澀。中年人嘆了口氣,道:“我本想以你是女人這一天生的殺人利器對付他,沒想到你竟因為跟他睡了一覺而莫名奇妙地……唉……”
唐禁睜著